蓝绮抿嘴不答,脑海里却禁不住开始回忆起梁夏那些阴魂不散的界外球。
是啦,上场之前,自己就被反复叮嘱过的。
这位昔日的黑镰捕手,似乎对这种消耗投手的“粘打”十分热衷,大有要跟猎风的“粘打机器”杜靖宇一争“粘打王”的架势。
所谓的“粘打”,其实就是利用两好球之后界外球不算好球数的规则,连续击出非触击界外球,用以拖垮守备方投手。但是,投手的体力不断被消耗,对于击球员来说,也未尝不是个负担。
杜靖宇在猎风的守备位置是左外野手,并不像捕手一样需要时刻引导投手乃至统筹全场,梁夏作为捕手担当“粘打”的角色,总还是有些吃亏的。
蓝绮进了休息区,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不大服气地给自己的冲动辩解:“她消耗我,我也一样消耗了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脑筋也不是那么好么。”
袁敏没再接腔,反倒是罗柏凑过来:“小蓝你太单纯了,你是姑娘,皮薄肉嫩,怎么能跟梁夏那种人拼体力?那家伙脸皮那么厚,身上的皮肯定比脸上的还厚……”
袁敏扭头和教练商量:“教练你觉得呢?”
繁星的教练,原先是在满天星做战术指导的副教练,对梁夏自然是熟悉的:“罗柏说得不错……唔,蓝绮说得其实也不算全错……咱们先继续这样打着,她不行了,就换喻燕上去。”
繁星的第一棒,依旧是任劳任怨的王声籁。
黄隆沙投出的,也依旧是他最讨厌的内角球。
梁夏还跟他边上嘀咕:“哎呀,你这样不行嘛,都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了,怎么能不及时调整呢?”
王声籁握着球棒,黑着脸不吭声。
你以为我不想调整啊!
老子进步没那么快不行?
我们今年压根不参加城市排名赛,谁知道老板竟然这么狠心把他下放到繁星来!
谁知道又会遇到你!
都被职业赛除名了还能遇到,简直跟踩了狗屎一样倒霉!
梁夏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成狗屎,十分开心地又让黄隆沙投了个内角球。
已经两个好球了,王声籁不得不挥棒。
砰!
球这一下飞得有点高,几个外野手迅速仰起了脖子,游击手张小春仰着头举着手套快速奔跑着,小球越飞越低,终于和他一起摔倒在草地上。
司垒裁判跑了过去,球没有被摔掉,牢牢地窝在张小春的手套里。
接杀。
王声籁有些失落地带着球棒往休息区走去,被接杀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局、蓝绮的短暂单恋
繁星的第二棒是个矮矮瘦瘦的女孩子,化了点淡妆,护帽也没完全遮住她那俏皮的卷发,出场的瞬间,观众席上就是一阵骚动。
“小悦!”、“周心悦!”的呼声又深情又绵长,周心悦自己倒是挺不受干扰的,一上来就摆出了触击的姿势。
黄隆沙持球弯腰,注意着梁夏的手势——这姑娘的打法他们春天早分析过了,最擅长的就是触击,滑球、伸卡球、指叉球都完全不行。
梁夏配了个坏球。
黄隆沙投球,周心悦犹豫了一下,没动。
“坏球!”
心态不错,眼光也可以,就是技术不咋地。
第二球,周心悦仍旧没动,一直坚持到黄隆沙投出正中直球,才突然动了。
球被击出,周心悦扔了棍子跑向一垒,她身后的梁夏也掀了面罩站了起来:“小运!投手补一垒!”
一垒手孟小运已经冲着球跑了过去,黄隆沙临时补上了一垒。
周心悦的跑步速度明显不能跟孟小运比,她要是算在跑,孟小运简直就是在飞。
球从她头顶飞过,还没等她开始滑垒,就落进了黄隆沙的手套。
繁星连续两人出局,第三棒仍旧是满天星球迷熟悉的老面孔——左打华云。
华云跟王声籁不同,上一次比赛,他几乎被左投的方梦完全压制,这一次来繁星,完全是他主动申请的。
击球前,华云飞快地瞄了瞄休息区的方向,蓝绮正侧着头,听教练说着什么。
梁夏“喂”了一声:“来打球还是来泡妞的?”
华云涨红了脸,干咳一声,挥了挥手里的球棒。
都说爱的力量伟大而坚韧,虽然蓝绮压根没留意场内,华云的斗志还是很高昂的,黄隆沙又是右打,第二球就被他找到机会,挥出了一记漂亮的内野安打。
二出局,一垒有人。
第四棒是罗柏。
“是不是又要保送我啊?”罗柏打趣。
梁夏很客气地点头:“客随主便,你的意见我们一定会重视的——你想被保送?那肯定不能让你失望啊!”黄隆沙球出手的瞬间,她果然站了起来。
一坏球,二坏球,三坏球,四坏球。
罗柏张了嘴又闭上,最后只好干巴巴地扔了球棒,尽量潇洒地奔向一垒。
华云也推进到了二垒。
第五棒是繁星自己的女球员纪阳阳,华云慢吞吞地往三垒方向挪了一小步,黄隆沙似乎没有留意,倒是很重视地瞄了一眼一垒的罗柏,然后上板,合手……
球即将离手的瞬间,华云陡然发难盗垒,冲向三垒,罗柏也向着二垒跑去。
黄隆沙的自由脚已经踏出,只得奋力将球扔向梁夏。
纪阳阳试图帮助队友,向着这个明显的坏球挥棒,球高高飞起,被已经站起的梁夏接住,然后掷向三垒。
三垒这边的司垒裁判喊出“出局!”的瞬间,罗柏刚刚成功进到二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