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汪欣欣的“训练”特辑确实点击率奇高,漂亮的女孩子满头大汗的样子也是吸引人的。哪怕摔倒了,头发凌乱了,那也有种歇斯底里的坚韧美。
比赛输了,美女黯然失神了,那就更是忧郁美了。
罗柏不能理解大众对这种“花瓶”的喜爱,很多资深球迷也对这样的“悲情牌”不感冒,可架不住繁星球迷的狂热推崇——哪怕比赛到了决定局,汪欣欣还是不能被换下来的。
教练也是知道汪欣欣的实力的,压根没指望她能拿分,只叮嘱她尽力把球打出就好了。外野高飞也好,触击牺牲打也好,总之能给垒上的沈彬彬创造点条件就好了。
汪欣欣连这一点都没做好。
王瑜在沈彬彬那没讨到便宜,在她面前赫然就是一座大山,三球三振,一点儿不带含糊的。
沈彬彬连盗垒的机会都还没捞到,汪欣欣就“悲情”下场了。
休息区的大板凳刘辉趴在护栏上嘀咕:“沈彬彬身体已经恢复了,怎么到每次上场时间都那么少?早点把那个卢丽换下去,上一局没准就能超过我们了。”
简清正低头喝茶,闻言抬头:“把卢丽换下去,谁投球?沈彬彬?”
刘辉哑然,过了几分钟,才猛然回神:“等等,投球……要是加时赛——繁星场上已经没有投手了吧?!”
简清微微点头,仍旧是那副担忧的表情。
梁夏的计划是很好的,从头到尾也一直尽力地消耗着对方的投手……可是前提,是要先撑过这个半局,进入加时赛才行吧。
一出局,二出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投手丘上的王瑜汗如雨下,扔下滑石粉包,再一次上板。
最后一个了,最后一个……梁夏这时打出的暗号却不是给她的。这个动作……要二垒手和三垒手注意?牵制二垒跑者?
这个牵制球来得十分突然,沈彬彬心有余悸地回垒,一垒跑者也迅速跑回一垒。击球区的繁星打者并不强力,一旦出局,比赛必定要延时进入加时赛。
繁星比较强的几个女投手都已经被换下了,板凳投手当然是有的,要一口气让春天的第二、三、四棒出局,难度却不是一般的大。
教练犹豫着想要再换满天星的投手上去,却被俱乐部经理直接制止了:“罗总的意思,比赛可以输,但不能让繁星丢掉最根本的招牌。”
教练无奈,繁星的招牌是什么?
漂亮,在球场上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漂亮!
两支队伍最终以平分进入加时赛,繁星守备,春天先攻。
梁夏盯着投手丘笑,沈彬彬近乎全能,当然只是近乎,譬如投球,他就不擅长。缩头缩脑的纪阳阳被换到了投手丘上,沈彬彬换到了二垒,孔佳宜闷着头上场,轻轻松松地上了一垒。
第四棒是朱璇,第五棒是梁夏……
难解难分缠斗了好几个小时的比赛突然就没有什么悬念了,最终比分凝固的时候,张小春有种恍惚梦中的感觉。
赢了!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赢得比赛了,明明不过半年时间,张小春却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
如何牵制,如何盗垒,如何牺牲帮助队友推进垒位,如何在滑垒时候避开触杀……
他书店里的新书海报还没换过几次,棒球手套已经磨断了细绳。
他迫不及待地上网搜索相关信息,仍旧到处都是骂声——大约是因为这次比赛代表了T市的关系,骂声里稍微多了那么几声中立的表态:还算上道,没有丢咱们T市的脸。
车厢里叽叽喳喳一片,孔佳宜扶着椅子背走到了张小春座位边:“张队长。”
张小春抬头,冲她笑:“怎么了?”
孔佳宜往他前面的位子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我已经订好回T市的机票了,晚上就走——下周我有比赛。”
张小春一愣:“下周星期几啊?”
孔佳宜半垂下眼睛:“周二。”
张小春连忙去翻赛程,周一,周二……春天没有比赛!他舒了口气,还没开口道别呢,孔佳宜又加了句:“6月4号早上和飞扬之梦的比赛我也来不了了,赛程太紧了,也没订到机票。”
车厢里陡然安静下来,孔佳宜又去看那微微有些倾斜的椅子。
方梦已经扭过头来了,靠窗的那边位子却始终没有声音发出,只在椅子的缝隙间露着一截衣料。
张小春也奇怪了,一直不出声是怎么了,一边唤了一声“梁夏”一边半站起身,这才发现梁夏歪在椅子上,额头抵着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局、以身相许
梁夏醒来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车窗外停车场的灯光星星点点,不远处的马路上车流滚滚,霓虹闪烁。
她坐起身,才发现身上披着外套,再一扭头,就见肖静林正坐在一边看她,眼神清明,显然坐了很久了。
梁夏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我睡多久了,怎么也不喊我。”
“看你睡那么香,就没吵你。”肖静林说着站起来,伸手拉她,“走吧,吃饭去。”
初夏的夜风还有些寒意,道边的喷水池汩汩地涌着细泉,在灯光下变化着颜色。被大厅有些晃眼的灯光一照,梁夏才猛然回神:“哎呀,说好了要庆祝的,我给他们扫兴了。”
“他们也都累了,闹不动。”肖静林拉着她往自助餐厅走,“你不是说这边的甜粥味道不错嘛。”
梁夏任由他拉着往里走,坐到位子上,看他拿了碗碟,去料理台那边要了热粥,又拿了些点心,一并用餐盘端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