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181)
走出城门,他轻轻抬首,只见光洁如玉的绝美面容上,神情一片冷凝!
只相隔不到五十米,在晨曦中,司马陵清晰的看见了对面的四人。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一个疤面妇人,想必这就是富贵信中说的姐姐,然后是一脸惊慌的富贵……
一个戴着帷帽的瘦弱男子——藏头露尾!他心中轻哼了声,目光不屑掠过。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黑色的笔直身影上——真真是想不到,竟然还有路十三!
富贵的信里可没提他什么事儿!
他缓缓地眯起双眼,好,好,一个两个都背叛他!想走?
我看你们现在怎么走!
眸光渐渐鹰利冷冽,他静静的看着对面,也不言语。
跟在太子身后一步远的玉兰看着远方的情形,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半夜,太子醒了,她送了水过去,太子饮了嗓子还有些不舒服,她想着富贵的话,便把那果脯匣子递了去,谁知……
四周的兵将只见太子一脸冰寒,顿时心噤,也不敢出声。
明思在见到那弓箭手的那刻就呆住了!
司马陵怎么会来了?
富贵见太子这般神情,心知他此刻定是极怒,定然是自己写的那封信被太子提早发现了,只需一查问夜香车,就知道自己在东城下的车……
罢罢罢!他闭了闭眼,一下狠心,语声急促,“路十三,你带东家走!”
如今逃得一个是一个!
明思一惊,“那你们——”
“东家,你们快走!”晟绣娘打断她,随即又望向路十三,“快走!”
路十三看了一眼富贵,对方眼神中是一片迫切的恳切,他遂不再犹豫,一把掏出两把飞刀扬手扔出,正好割断前方马匹的两根系绳,伸手迅捷的一把环住明思的腰朝怀里一带,足尖一发力,身子便腾空而起,跃在马上。
他俯身将明思护在胸前,紧紧揪住马的辔头,双腿用力一夹,马便撒蹄狂奔起来。
路十三所有的动作流畅利落,只一个眨眼,两人一马便远去二米多米!
司马陵一怔,遂大怒,一鞭子抽过去,“还愣着干嘛?”
身边将领一呆,心道,你没发令,我哪敢自作主张,心中憋屈又不敢言,转首对城楼上大吼,“一个个还愣着干嘛?”
城楼上的弓箭手一听,对着那远去的马匹便拉弓劲射!
箭矢雨点般的朝逃走的两人追去,一时间箭雨纷落——其中一箭正正射中那背后男子的右边肩膀!
第一百零九章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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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逃出生天(二更)
一箭透肉,那男子却恍若未觉般,身形丝毫未动,而他身前那人更是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得一片衣角也未露出。
司马陵还未反应过来,路十三就已经中箭,心中霎时恼怒更甚,一鞭子又甩过去,“本太子什么时候叫你放箭的!还不给我追!本太子要活的!”
那将领反应过来,连忙领命,“是!”
一挥手,带着骑兵便冲了出去。
此刻,远方的两人一马已经变成一个远去的黑点了。
将领心中只觉悲催,要抓活的,太子您早说啊!都这会儿,谁还追得上?不用说了,回来还得吃一鞭子!
待那将领率人追了出去后,司马陵冷脸看了远方一眼,也策马朝马车所在的位置行去。
富贵见路十三中箭,心房顿时收紧,再一看,没射中要害,心里又松了口气。
晟绣娘同富贵对视一眼,姐弟二人立时想到了一块儿,默默地相视,然后同时颔首。
晟绣娘对车夫低声道,“车夫大哥,你若想活命,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车,是我一个人雇的。”
车夫见又是兵士,又是箭矢的,早吓的缩在车头,只知发抖,此刻闻言说到“想活命”三字,赶紧连连点头。
说实话,他当时目光也只被晟绣娘那一脸的疤痕给吓了,哪里还记得其他人的样子。
慢慢地到了跟前,司马陵勒马停住,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富贵,一字一顿,“路十三带走的是何人?”
富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不关他们的事,那人是收留我阿姐的恩人。昨夜我出宫被路十三察觉,后来我被人追杀,他便出手救了我——方才,方才,是我求他将人带走的,都是不干事的人——”
司马陵“啪”的一声挥起马鞭,鞭梢在富贵肩膀掠过,顿时衣衫破裂,现出一道血痕。
晟绣娘一颤,死死咬紧了唇,生生将脚步和惊呼顿住。
只听太子冰寒道,“不干事?协助宫奴私逃、当众拘捕再逃!样样都是死罪!何为不干事?”
富贵身子颤了几颤,伏地不起,“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殿下您要杀就杀奴才好了!若,若殿下肯念奴才……就请饶过我阿姐吧!”
晟绣娘一听,也“噗通”跪倒在富贵身边,抽泣道,“不,阿弟,阿姐不会离开你了,再不会了。”
富贵伏地,眼泪颗颗落出,未起身,只是伸手紧紧握住晟绣娘的手。
跟在太子身边的玉兰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闭了口。
司马陵心中本是气极怒极,可此刻看着匍匐在他马前的两人,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又想起富贵那厚厚的一叠信笺,那信中的字字心路……
一时间,被背叛的恼怒渐渐被不确定的茫然所取代。
将富贵带回去?
带回去又能如何?该交待的他全说得清清楚楚,带他回去,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他垂了垂眸,“路十三可曾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