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497)
比她当年敢下本钱多了!
可是,眼下却是一个僵局。
明知道身边有一头快发疯的母狼,可是没有想出万全之策前却不得不留下,只因为,外间还有更可怕的囚笼。
对于司马陵,明思全然半分旖旎心思。
他为何会看上自己,何时看上自己,明思全无心思去猜。
那日去给老太君贺寿,她只确定了一点,那就是司马陵确确实实对自己有心思。
她故意扬起笑脸面对秋池时,那一瞬间,司马陵的眸光变了。
极快,他就垂了眸。
一旦有了这个方面的猜疑,那直觉也会惊人的敏锐起来。
何况,凭两人在行宫时相谈甚欢的交情,他何至于对自己连笑意也不露一丝。
可是,肯定了猜测,心中没有半丝喜悦,只觉沉甸。
生存是第一需求,自由是第二需求。
有了这两个最渴望的需求,其他的东西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经过了北将军府这段经历,她只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情不是不美好,只是,不适合她,除非,她愿意委曲求全。
可是,在滢娘床边的誓言不仅仅是对滢娘的誓言,也是她对自己的许诺。
看着秋池如今的模样,只让她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十来日,所有该安排的,该转移的,都安排好了,唯缺退路之法。
她要离开不易,要带帽儿一起离开,更不易。若是让帽儿先出府,必然会引起疑心,不说其他,只怕秋池头一个就会生疑。
要丢下帽儿,明思万万做不到。
她已经尝过太多被人放弃的滋味了,帽儿这一根筋的丫头,连蓝彩尝试着说了一句让她先留在她身边,她都要泪水涟涟,明思实不忍。
故而,只更难。
看着书房窗外碧空如洗的明媚艳阳天,明思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发沉。
只不过想好好的,简单的活着,为何就这样难?
身为这个世界的女子,难道就一定依附和顺从的活着吗?
不!
明思深深地吸气,无论他人如何,但凡有一分希望,自己都不会屈服。
失去自我,虽生犹死。
这一生,只愿跟着自己的这颗心,可以屈辱,绝不屈服!
帽儿坐在书案旁的小杌子上,托腮眼巴巴地望着明思,心中使劲儿叹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连她都快憋死了,小姐只怕是更难受了。
那老太婆竟然给自己下药来哄将军,那些话儿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可她在一旁听着却只冒冷汗。
原先小姐说过有种鬼剥了人皮来画了给自己穿上,帽儿只觉着,这秋老太婆比那画皮的鬼还要瘆人。
一开始,她不明白。
小姐已经有了那灰灰草的药渣做证据,为何还不同将军揭穿秋老夫人。
待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小姐才道,“说了只会让矛盾激化。她连给自己下药都能做,若是撕破了脸,不是鱼死,便是网破,反倒是个死局。到时候,咱们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她听不懂。
蓝彩才悄悄同她解释,若秋老夫人真被逼急了,到时候将军若选了秋老夫人,那小姐就不得不走。可现在,却不是走的时候。
她道,“将军不一定会选老夫人啊?”
蓝彩道,“若是将军为小姐弃了老夫人,那小姐日后要走,如何还欠下这个人情?”
她听了,更添三分愁苦。
她不敢念想太子殿下能放过小姐。
连将军这样的人如今都把小姐看得这样紧,太子殿下只怕会更甚。何况,蓝彩还说过,太子殿下明知小姐已经嫁人还能起心思,连宗法宫规都不顾及了,这手段只会比将军更厉害。
看着满面沉思的明思,帽儿愈想便愈是愁肠百结。
这时,外间传来熟悉的轻盈脚步声。
帽儿的注意力被转移,起身冲着走进来的蓝彩好奇道,“那女人怎么回事儿?”
方才方管家来,说那碧水院的女人要见小姐,蓝彩便随着方管家去了。
蓝彩无奈摇首,“我去了后,她只是哭,什么话儿也没说。问她,她也不理,就只哭。我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明思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她哭什么?”
蓝彩叹气,“我瞧着她那哭的模样倒不似作伪,好像真有伤心。”
帽儿撇嘴,“咱们又没亏待她,她有什么好哭的?”
明思垂眸片刻,抬眸问蓝彩,“最近可有人去过碧水院?”
蓝彩明白明思的意思,摇了摇首,“上回小姐嘱咐过,方才我也问了方管家,说是没有。不过那边偏远,若是有人偷偷去了,咱们也是不知。反正如今明面上是没人去过。”
明思寻思片刻,站起身,“去看看。”
碧水院在最西面,隔不到二十步就是北将军府的围墙。
在原来主人的设计中,这个院落约莫就是为不受宠的妾侍准备的,故而,院子也稍显单薄。
加上这二十年的荒废,即便之前有了明思派人过来修葺粉刷,如今看着还是显得陈旧简陋了些。
秋老夫人显然没有在这个院子费太多精神,不多的几件家俱也都是些极平常的材料款式。
虽然明思发了话,可方管家说这个女子并未提过什么要求。
明思一听也就过了,眼下,她哪里还有有心思在意这个丹红过得好不好。
无论过去现在,这都是不相干的人。
只要她不惹事,明思也不会为难她。
厌恶是一回事,可这是她选择的生存方式,明思不会去多余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