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985)
因怕牵动明思手臂伤处,荣烈虽是反应过来,却也不敢拉扯,只能任由明思游鱼般的脱逃开。此际闻言,顺着明思目光一看,果然,那老艄公滑着船已经快到了。
只得无奈一叹,噙笑瞥了一眼那正浅笑盈盈的人儿,长身而起。
上船之极,那老艄公抬首一望,似一呆,又极快地俯身去拾脚边的长竹竿。荣烈心中微异,明思却已朝他伸出手欲上船。
荣烈不做他想,一笑,拉着明思走过船板。
回程便快了许多,不多时便到了。
马车停在岸边,沙鲁将船返回,也赶紧过来相迎。
荣烈牵了明思下船,方一转身,沙鲁一颔首,“主子——”道了两字,目光在荣烈脸上一落,神情便霎时古怪,遂僵住!
荣烈这才心觉有异,看了沙鲁一眼,转身走到水边俯身一看——自己的人中两侧,各有一道黑黑的墨色长痕。画得极为巧妙,从鼻翼下延伸到两侧,弧度弯起,尾端上扬。
还十分对称……
倏地僵住,脸色黑了黑。
他霎时明了——难怪明思主动替他擦脸,原来是……炭灰。
片刻后,荣烈将脸上的两撇长胡洗净,又恢复了那姿容绝世的美男子形象。
明思站在神情忍笑的沙鲁身边,正朝他笑得极莞尔。
荣烈似笑非笑的走近,拉起明思的手,再看向沙鲁时,眸中却有些威胁凉意,“还不走?”
沙鲁一噤,不敢说话,神色遂一正,赶紧朝马车行去。
荣烈牵着明思的手微微使力一捏,挑眉懒笑,“可高兴了?”
明思抿唇得意,大大方方的点头,“嗯,是挺高兴。”
荣烈不语,唇角勾了勾,正当沙鲁将马车赶到路旁。两人便行了过去。
两人上车,沙鲁关了车厢门,便回车头,长鞭轻轻一甩,马儿齐齐抬步,朝来时路而行。
马车方一驶动,荣烈便转首朝着明思轻勾唇角,若有深意的一笑,语声低沉若哑,“你高兴了,如今也该让我高兴高兴才是——”
猛然靠近乍然放大的俊容让明思倏地一愣,却还未来得及反应,拦在腰部的手蓦地上移稳稳托住她欲逃离的臻首。下一瞬,那唇便压了上来。
这一次,却不若上次那般轻怜密爱,荣烈一上来便轻咬了下她的唇瓣,然后舌如灵蛇般迅捷撬开她的唇齿后,便开始了入侵般的攻城略地!
那舌尖用力的在她的口中各处用力刮过,竭力探刺,所到之处,似麻麻带痛。而那痛却极轻,反倒是让她更失了气力。
寸土不放的侵袭了一番后,明思正酸软无力间,荣烈这才最后吮住了那条同主人一样此际浑然无助的香滑小舌。这一次,却是极致的缠绵。
舌尖百般缱绻的来回轻抚,不轻不重的抵弄,最后化为最简单的动作,用唇轻轻吸住,不住的吸吮,偶尔也将自己的唾液渡了些过去。
可两人唇齿交缠已久,荣烈口中倒有大半唾液是从明思口中吸吮过来的。
哪里还分得清你我……
明思全然不知思绪,只觉脸颊火烫,身上酥软。在荣烈将唾液渡还过来时,身体深处渐渐弥漫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情致,让她不自觉的便低低喘气若轻吟。
声声入耳,荣烈身形蓦地一僵,忽地松开明思,呼吸却是急促潮热。
浅象牙色的肌肤上也染上了醉酒般的绯色,只那眸光却沁水般亮极!
明思酡颜如熏,黑琉璃般的点漆乌眸此际水光一片朦胧迷离,望着荣烈似有些神情不知所措的迷茫。
伸手一把捞过明思的腰身,荣烈将她的头按靠在颈侧,语声沙哑沉沉,却又温柔之极的轻唤似叹息,“思思,你不知,我有多欢喜……再没比这更欢喜的了……”
明思靠在他的颈侧,闻言身形微微一顿,然后轻轻偏首,没有说话,却用唇轻轻地印上了荣烈的颈侧。在肌肤上羽毛般的一落,然后便转开,偏首朝外静静将头依偎在那颈脖间。
荣烈蓦地一震,在明思唇瓣落下那一刻,心律猝然失跳一怕,下一刻便心房喜意涨满。太多的愉悦喜色心房装盛不下,从他的眼中唇角满溢而出。
一张俊容这一刻竟似熠熠生辉, 眉目间若亮星辰。
这一刻,荣烈忽地有些明白。这个女子也许从未将心意说出,可她却是用她的所有的行为告诉他人,她的所有心意。
对旁人是如此,对他,更是。
心房暖意涌动,遂不再多言,揽紧了明思,闭目偎依,仔细品味这一刻的所有心绪。
这一夜,依旧是明思先上床,荣烈沐浴出来,上床便靠近了些,小心避开明思左臂的伤处,将她揽入怀。
明思垂了垂眸,朝荣烈的臂弯贴了贴。
静谧半晌,明思轻声开口,“我同司马陵并非你所想那般。”
荣烈一怔,垂目朝她看去。
明思眼帘半垂,轻轻笑了笑。昨日她在廊下也曾回身朝内,走到门口,便听得荣烈的最后一段话。愣了一瞬,心中即明。
察觉荣烈视线落下,明思也未抬首,开始讲起她同司马陵相识的经过。
从落水到后来的冰窖再到那年中元节,一直讲到了东郊别院火起,她从井道逃生。十几年的经历,讲起来却是不短。
待讲完,桌上蜡烛已去了一小截,烛火依旧明亮。
明思的语声轻缓,语声中并无太多情绪,宛若讲述他人之事。也无添加任何自己的感觉,只是平铺直叙般将所有的事统统叙述了一遍,无添无减。语声平静低柔。
荣烈面上虽还如常,心中却已起了偌大*澜,也有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