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起他紫色的衣衫和墨发一起肆意地翻飞,妖冶地盘旋。
皇上,你在为谁这般黯然心伤?
那个女人吗?
当初是为了保护她,才去奴鸦买回了那个女人。
如果早知道会是今日这个局面,她宁愿所有的风口浪尖她自己去上。
可是,没有如果。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昨夜,风宵尘让她醒醒!
她何尝不想醒醒,可是醒着只会更痛,那她宁愿自欺欺人。
她泪眼朦胧地上前,轻轻坐在这个男人的边上,将她靠进他的肩膀上。
冷祈宿身子一僵,曲子停了下来。
心中有一丝惊喜掠过,他缓缓侧过头。
竟是玲珑。
一抹失望掠过眼底,他垂眸自嘲一笑。
方才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以为是莫霜。
曾经某一个夜晚,他就是吹着这样的曲子,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地靠进他的臂弯。
是那样美好!
他有时想,如果那夜,他彻底信任地将对付冷祈逸的所有计划都告诉她了,她还会不会这样恨?
可是,没有如果。
错了便是错了,回不了头。
“皇上!”玲珑轻声哽咽着,“云神医说了,皇上也是无心伤害莫昭仪的,皇上不要自责。”
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她知道,他又何止是内疚自责而已。
冷祈宿没有说话,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烟雾中的山峦,眼神寂寥。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有心无心又有何区别?
风宵尘急急地寻了过来,看着依偎而坐的两人,脸色黑沉:“莫霜走了,你们两人还有心在这里郎情妾意!”
两人皆是一怔,玲珑明显地感觉到冷祈宿身子一僵。
“莫霜走了,你应该去找她,做什么来找我们?”
半响,冷祈宿淡淡开口,面沉如水。
他的话让风宵尘一怔,连玲珑都有些愕然。
“冷祈宿,你这叫什么话,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虽然说昨夜你的事是事出有因,但是,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是吗?你也别一副什么都撇清了的样子。”
“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口舌,还不如赶快下山去寻,你想想,你的娘子如今身上的毒素未解,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顿在那里。
“好,冷祈宿,你果然够无情!”风宵尘气结,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是,莫霜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也不敢多做停留,扭头就走。
看着风宵尘离去的背影,玲珑低叹,“皇上,你这又是何必?其实,跟莫昭仪将昨夜的实情说了,她应该也会体谅的。”
冷祈宿弯弯唇角,“风宵尘说得对,朕是撇不清了,反正在她的心中,朕的罪行已是罄竹难书,无所谓再添一笔!”
他起身,拍了拍锦袍上的灰尘,往回走。
看着他俊逸的背影,玲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莫昭仪余毒未清,就这样走了,皇上难道就不担心吗?”
男人脚步顿了一秒,没有回头,又接着往前走去,“不是有你哥哥担心吗?”
他相信,风宵尘会找到她的,也会拼命护她周全的。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第二更~~
火舌203寸:白马王子
黑暗,仿佛看不见的黑暗.
莫霜麻木地笑着,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蜿蜒的山径,一路往下,步伐踉跄。
她的发丝凌乱,衣衫被沿途的枝杈划破成褴褛,疾劲的山风吹过,发丝和衣衫盘旋,说不出的萧瑟悲凉。
她很奇怪,明明是天蒙蒙亮才出来的,这天应该越来越亮堂才对,怎么会越走越黑?
连路边的灌木草丛都是黑的。
迷迷蒙蒙中,又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
无情的、暴戾的、疯狂的样子。
她的心,依旧难以抑制地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怕。
眼皮很重,似乎就快要阖上了一般,她强迫自己睁着,用力地睁着。
不能睡,莫霜,不能睡。
可这山路怎么总也走不到头啊诔?
“莫霜——”
空气中,似乎有谁在叫她,那声音遥远得就像来自天边。
她摇摇晃晃地回头,想看清是谁,却只看到黑暗中有一抹红色朝她飞了过来。
接着就感觉身子被人抱起来,虽然有一丝熟悉的温暖,但她知道,不是他的。
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可是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她蹙起眉心,虚弱地问着,“谁?你是谁?”
风宵尘拧眉看着怀中几乎已经陷入昏迷却又强迫自己保留一点意识的女子,五脏六腑都痛得搅做一团,他俯下头轻贴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低语,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会吓坏了她一般,“莫霜,我是风宵尘!”
“风宵尘?”莫霜呢喃,微微转过头,虽然看不清楚,却是对着他脸的方向,牵唇一笑,“呵呵,风宵尘……你还真是我的白马王子啊……每次都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骑着白马出现…….”
骑着白马?
风宵尘皱眉,这意识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他哪有骑马?
可现在已顾不上说这些,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他借着内力,疾步往山下而去。
他知道,山上有神医,但是不能去了。
因为现在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有那个男人的地方就是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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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可要想好了,这些蛊虫一旦植入四爷的身体,不长满半个月,它们是不出来的,而蛊虫在人的血液里,会很躁动,四爷得忍受半个月非正常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