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霜笑笑,低头舀起一勺米粥送进嘴里,似是又想起什么,放下瓷勺,伸进袖中取出一个什么东西,递给梦如雪,“如雪,这个送给你!”
莹白的掌心摊开,赫然是一枚貔貅。
“谢谢!”梦如雪眸光一亮,伸手接过貔貅,展颜笑开,“谢谢四嫂!”
“原来四嫂昨夜那惊天动地的一舞是为了这个貔貅啊!十一也替如雪谢谢四嫂!”看着梦如雪如此开心,十一自也是开心至极。
“不客气!”莫霜落落一笑,又低头搅起了自己瓷碗中的米粥。
“四嫂,你知道吗?你那一舞是十一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舞蹈,堪可倾城!”
倾城?
莫霜怔了怔,当时那个镇长也是这样说的。
只是,倾城又怎样呢?
梦如雪看到她有些落寞的表情,抿嘴一笑,“其实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倾城不倾城又有什么所谓,惟愿倾一人心即可,对吧,四嫂?”
她笑着,问莫霜,可含笑的水眸却是看向边上的冷祈宿。
冷祈宿但笑不语。
莫霜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虽说她是但求一颗真心,但是昨夜的那一舞,她却只是为了貔貅而已,什么倾人城、倾人心的,她还真没想。
没想到这也被拿来说笑,心中有些不快,正欲张嘴回回去,就听到身边的男人骤然开了口,“听十一说,如雪好像当日就是一曲倾了十一的心。”
梦如雪一听,顿时脸上一红,娇嗔地瞪了十一一眼,“这些你也跟四哥说!”
看着她羞红的模样,十一哈哈大笑,冷祈宿也跟着愉悦地笑了起来。
许是被他们喜悦的心情感染,莫霜竟是也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对了,四哥,你说那吹箫的白衣人会是何人?”
十一骤然敛了笑容问向冷祈宿。
众人的目光就齐齐朝冷祈宿望了过去,这次也包括莫霜,因为,她也很想知道。
冷祈宿不徐不疾地舀起一勺米粥送进嘴里,放下瓷勺,莫测高深地勾起唇角,黑眸中掠过一抹寒芒,“一个故人!”
故人?
众人愕然!
“我们认识吗?”十一迫不及待地问道。
冷祈宿笑着点了点头,“认识!”
故人?认识?
莫霜一震,眼前又掠过,那人白衣胜雪的模样,面如冠玉、温润月华、柔情似水的眸子…
柔情似水的眸子!
她的呼吸一滞!
一个人猛地跃出脑海!
冷祈逸!
手一抖,她手中的瓷勺一个没拿稳,就直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众人一惊,目光又从冷祈宿身上离开,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
眸光微闪,她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忙不迭侧身弯下腰去捡。
却不料,手刚伸过去,就骤不及防地碰到一温热的手背上,她一颤,本能地将手缩了回来,就看到瓷勺已被一只白璧纤长的大手拿在了手里。
顺着大手往上,就看到了冷祈宿的俊颜,他此时正和她一样的姿势,弯腰弓着身子,黑眸的目光却是凝在她的脸上.
脸,近在咫尺,一时间呼吸可闻。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龙涎香。
心尖一抖,她连忙慌乱地直起身子,可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背上,那个伤口的地方,许是因为他的这个姿势,正殷殷渗出血来。
她脸色一变,惊呼,本能地伸手去拉他,“冷祈宿!”
“四嫂!”
十一亦是惊呼,他惊的却不是冷祁宿的伤,而是这个女人竟然直呼四哥的名讳。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惊的何止十一一人,其余人也都是大骇。
整个天下,谁敢直呼皇帝的名字?他们甚至都快忘了,这位天子的名字,因为就算是心中想着,也是不敢想他的名讳的!
这个女人竟然
莫霜满心满眼都是冷祈宿,哪想到这些?将冷祈宿扶起来坐下,急急地问:“冷祈宿,你没事吧?身上有伤,做什么要你去捡?”
冷祈宿脸色苍白,却笑得绝艳,似乎甚是愉悦,“我没事!”
末了,又将手中的瓷勺交给李全胜,“这个脏了,去换一个!”
众人瞠目结舌!
李全胜也是石化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对了,方才说到哪里了?”
“说白衣人…….”
火舌223寸:她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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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繁星满天。
莫霜抱膝坐在客栈后院的湖边,仰着小脸望着头顶的月亮,一动不动,不知心中所想,满头的青丝瀑布一般倾泻在后面,晚风拂过,墨发和衣袂肆意飞扬。
五日了,已经在烟波镇五日了。
冷祁宿说那日的白衣人就是冷祁逸,她想想也很确定是他。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不用去江南了,只需呆在这个烟波镇上。
可是自那夜以后,冷祁逸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冷祁宿派了很多影卫出去暗查,也是杳无音讯。
离风宵尘的一月之限,还剩十几天,也不知是否能找到冷祁逸,即使找到了,就能拿到珠子吗诔?
心,真的很乱。
风宵尘的事、冷祁逸的事,还有她和冷祁宿的事。
乱作一团,毫无方向。
她不是木头人,这几日冷祁宿的表现她自是看在眼里。
这样的他让她恍惚,让她沉沦,却也让她更加害怕、更加恐慌。
她怕那个男人的温柔,就像罂粟一般,让人上瘾,却有着剧毒。
她怕哪一日醒来又是南柯一梦,又是遍体鳞伤。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