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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片狼藉,木制家具很多都被烧得漆黑,书架上的书也是烧得烧、散落的散落,一塌糊涂。
在书桌的旁边,一具尸体横陈。
尸体平躺于地,早已面目全非,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烧得焦黑,衣衫也是被烧得破碎不堪,依稀可见里面粉色的肚兜,只是也被烧坏,破碎衣衫勾嵌中,露出半个高.耸的胸.脯。
高.耸的胸.脯?!
所有人一震,僵硬在原地!
女的?!
六扇门门主慕容侯也是女的?!
连景帝都被微微憾住,展超皱了皱眉,伸手扯了屋里的床单将慕容侯的身子盖住。
这时,仵作也进了屋,请示了景帝,便临时拉了方帘子,开始在帘后验尸。
商慕炎一直没有进屋,跟那些王爷和大臣们侯在外面。
其实,苏月是理解他的,除了景帝和捕快,以及仵作,别人没有经允许也的确不能随便踏入案发重地,即使他此刻心急如焚,也不敢贸然闯入,否则,岂不是让人生疑。
微微凝眸,苏月快速环视着屋里的一切。
其他几人也是一点一点仔细地勘察着现场的蛛丝马迹。
很快,展超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盒新的胭脂,竟是跟遗落在案发现场的那盒一模一样。
紧接着,又有捕快发现书桌的抽屉是有暗层的,并在暗层里发现了几封书信。
景帝站在灯火下,一封一封将那些信抖开。
没有人知道那些信上写了什么,只知道景帝薄唇越抿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摇曳的烛火打在铁青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不禁想起地狱的修罗。
这时,仵作也验尸完毕,打帘而出。
两人正欲给景帝行礼,被景帝冷冷地抬手止了,沉声令道:“说!”
“死者其实是个年轻女子,只是戴了人皮面具,伪装成中年男人的样子,无论从身高、体型、还是其他特征,都可以确定就是慕容门主无疑。”
苏月心口蓦地一滞。
“为何如此确定?”景帝微微眯了眸子。
“因为,我们跟随门主多年,对她外在的一些体态特征都很清楚,譬如,她的耳垂上有三个洞眼,曾经我们还笑话过她,说她一个男人怎么会有洞眼,她说,小时候,学唱戏,唱花旦,要穿耳洞,而她怕疼,在穿的时候,动来动去,结果穿偏了,她愣是痛了三次。”
“嗯!”景帝点了点头,“继续,说其他发现!”
“是!除了烧伤,死者身上无任何伤痕,内伤外伤都没有,口内、胃里也无任何毒素,她是死于吸入大量浓烟,换句话说,就是死于大火。”
“而从她的陈尸状况来看,并没有一丝挣扎、地面上也没有一丝爬行过的痕迹,嘴巴也是紧闭,并未有呼救行为,那就说明一点,死者主动求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自杀?!
苏月一震。
景帝眸光敛起,沉声,“知道了!”
说完,就攥起桌案上的那几封他看过的书信,阔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冷声吩咐,“通知所有人即刻去大堂!”看着众人随着景帝身后鱼贯而出,苏月心中说不出来的感觉。
慕容侯死了?!
死于自杀?!
畏罪自杀吗?!
怎么可能?
不对,哪里不对!
浑浑噩噩地走到门口,她突然顿住脚步,蓦地转过身直直往回走。
打帘而入。
尸体已经从头到脚被盖上了白布。
苏月躬身,伸手捏住白布,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陡然用力一掀,女子的脸便这样咧咧跃入眼帘。
人皮面具已经被仵作撕下,果然是年轻女子的脸。
女子眼睛暴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只是那眉、那眼…….
不,不是!
明明不是!
眼前又浮现出昨夜,女子在她面前撕下面具的样子,那眉眼轻轻笑开的样子,女子说,对,我就是八爷的女人!
不是这个!
苏月身子一晃,后退了两步,碰到了临时拉起的布帘,布帘哗啦一声跌落在地。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委顿在地上的帘子,突然想到一个词。
金蝉脱壳!
再回头看看地上的女子,顿时,手足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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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大堂的?也不知道怎样跪在了商慕炎和展超旁边。
只知道,大堂里的灯很亮,明晃晃的,直刺眼睛,耳边嘈杂,景帝似乎一直在说话。
除了景帝,还有很多人在说,一会儿商慕炎,一会儿展超,一会儿王五,好像三王爷商慕展也说了话。
好像有人生气,有人震怒,有人力争,有人求饶。
脑中血光、耳朵嗡鸣,她没听清楚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只隐约听到好像是,她安全了,她被洗清了嫌疑,她是被慕容侯栽赃的,慕容侯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然后,见景帝亲查、事情败露、无处遁形,所以畏罪自杀了,自杀时,她想要毁掉一切证据,所以选择了纵火,没想到大火被禁卫们扑灭,展超他们就发现了没有被大火烧毁的证据,一盒崭新的胭脂,几封深藏的书信。
胭脂与遗落在凶案现场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品。
而那几封书信,好像基本上都是匿名举报信,举报的内容无独有偶,都是说三王爷商慕展私自控制了所有的盐道,暗地里收取盐商的贿赂,盐商便将这些加注在老百姓身上,哄抬盐的价格。只有一封是三王爷商慕展写给慕容侯的,信上说,王五是他的人,必要时可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