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欢凉:湿身为后(34)+番外
她的手上,一根红绳,两瓣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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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有小转折
☆、【067】你满意了
莹白的手心上,一根红绳,两瓣碎玉。
她彻底懵了。
这时,男人也缓缓转过身,视线轻落在她的手心,瞳孔猛地一敛,下一瞬,已是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
千城浑身一颤。
完了。
“四爷……我……”咬了唇,她不知该怎样说。
肯定是刚才摔倒在地的时候,在地上抻的。
只是这玉,对这个男人来说如此重要,却碎在她手。
在劫难逃!
她以为他会怒,狂怒,像刚才一样。
出乎意料,没有。
他紧紧抿着薄唇,拾步走了过来。
她心尖一抖,脚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她忽然觉得,这样没有情绪的他比刚才失控的他更让人害怕。
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抬手,将她手中的玉接过。
紧紧握在自己掌心,深凝,一瞬不瞬。
低垂的长睫遮去了他眸中所有的神色,千城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看到他面色冷凝,薄唇死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的心如鼓捣,从未有过的凌乱。
许久,男人的视线才从玉上离开,缓缓朝她投了过来。
原本黑亮的瞳上根根血丝乍现,有很多很复杂的情绪翻涌,怒恨、杀戮、痛心、不忍、甚至还有无力、灰败……
千城心口一颤,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撩唇,他冷冷一笑:“你满意了?”
声音说不出的破碎暗哑。
千城的心一痛,“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
“滚!”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比他寻常说话都要轻上几许,可却生生让千城有种瞬间置身冰窖的感觉。
她忘了动。
杨痕走了进来,见到屋里的情形微怔,当看到男人手中的碎玉时,亦是脸色大变。
这玉是那人送的,他识得,这个男人有多在乎,他也知道。
可是,发生了什么?
男人寒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还不快给本王滚蛋!”
杨痕一震,心下大概明白了几分,连忙走过去,对着千城示意,“走吧!”
千城依旧未动。
“对不起!”她真的不想这样。
“唰”的一声脆响,利器摩擦的声音,是男人抽出了杨痕腰间的佩剑,手一扬,剑尖直指千城的咽喉,“看来你是求死!本王便成全你!”
彼此的眸子绞住,他的猩红似血,她的难过沉痛。
一抹身影跪在了男人面前。
是杨痕。
他喊了一声“四爷”便只是跪在那里。
两人都没有理他。
千城缓缓垂下视线,看向面前的寒剑,微微一笑,骤然伸手,想抓住剑锋。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紫袖骤扬,银光一闪,男人已将手中长剑掷出,“铛”的一声插在玉石地面上,剑身轻晃。
“滚!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疯子!”
男人怒吼。
杨痕却是心头一松,连忙起身,连拉带拽、强行将木桩一般的女子推了出去。
☆、【068】容身之地
千城病了。
确切地说,清华苑的人都病了。
春兰和夏莲是因为暴淋,感染了极重的伤寒;而她自己,或许是淋雨所致,或许是心里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云轩阁回去之后,她就开始头痛、高烧、四肢无力、甚至连腹部已经痊愈的伤口都开始红肿发炎。
一个人躺在床上,时而睡去,时而醒来,浑浑噩噩、脑中一片空白。
再次醒来是因为口干,她想喝水。
想来已是夜里,屋里很黑,没有掌灯。
她沙哑着喉咙唤了声“春兰夏莲”,半天无人应,她才想起,那两人也还病在床上!
微微苦笑,她强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都失败,身子就像乱泥一般,腹部伤口处更是痛得如同钢刀在绞。
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她告诉自己,还是睡吧!
睡过去,便不知道渴,也不知道痛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是醒是梦,似有人上前,若有如无的一声轻叹,那人将她轻拥扶起。
接着就有温热的东西触碰她干涸的唇瓣,像是杯壁,她本能地张嘴,一股甘泉入喉。
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完,意识似乎也回笼了不少。
她缓缓睁开眼睛,屋里一豆烛火飘摇,一顶铁面入眼。
司空畏!
她瞳孔一敛,彻底清醒了过来,连忙挣脱他的怀。
“坊主……你怎么来了?”
四王府到处都是苏墨沉的眼线,看不见的地方还有隐卫,这个男人怎么就公然来了这里?
“不欢迎吗?”男人倒也不以为意,起身,邪气一笑,“要不是我来,或许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千城眼神一黯,又想起今日的事,心中涩然。是啊,那人说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坊主,如果我离开四王府,你还会给我解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病了胆子就特别大,还是今夜的司空畏少了很多的寒气,反正,千城决定彻底跟他摊牌。
男人眸光微闪,“为何要离开?”
“因为……”千城垂下眼睑,掩去眸中苦涩,幽幽道:“因为四王府没有千城容身的地方。”
男人身子微震,眯眼凝着她。
今夜的她一袭洁白的寝衣,黑发未束、如瀑布般倾泻,脸上未施一丝粉黛,带着大病的苍白,又绞着一些高烧的潮红,竟是一种说不出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