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好的？
…………
纪晓芙抬头看了下天色，吹哨子示意演习结束。
九十多人从两个方向聚拢来，大家面上都比较激动。今儿的演习内容是争夺某座山峰，一方攻，一方守，直到纪晓芙吹哨的时候，大家还在乱战抢旗子呢。
这时候从山上退下来，姐妹们汗津津的，还都特别兴奋。纪晓芙咬着牙根挤出两句表扬的话儿来，正准备开始长篇大论的数落——山下突然跑上来一个男弟子，满头大汗：
“纪师姐！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下面的村子来了一批蒙古人，正想做坏事呢！”
纪晓芙心中一动。
…………
那男弟子这样说，当然是因为纪晓芙再三强调过，火器是本派的秘密武器，大家必须保密之类。那火器使用起来声音大，又有强光，太容易被人发觉了。
如今一大队蒙古人正在靠近，这个演习地点又距离村庄太近。作为隐蔽哨的，自然，得把这个情况考虑进去。
只是他脸上难免愤愤。没有别的原因，蒙古人，太气人了！
纪晓芙却猛然有了想法：不如让大家参加一次实战？
这时候已经有好奇的姑娘问起下面发生了什么事，那男弟子原本也在憋着气呢，被人一问，就倒竹筒一般尽数倒了出来：蒙古人如何蛮横，如何欺男霸女之类。
说的大家都气愤不已。
纪晓芙把静虚了静玄悄悄一拉，拽到了一边。轻声道：“我有个想法……”
静虚稍一想就击节赞赏道：“除鞑子本来是我辈本份！”
静玄也点头赞成，又补充道：“还是打探清楚对方在哪里，有什么实力，走什么路线最好！”
纪晓芙默默想了一想，招来那男弟子仔细询问，几人议论谋划了半日，一个计划逐渐成形。
第39章 第一枪响
纪晓芙突然抬头问静玄：“本地有什么著名土匪？”
静玄尴尬：“这片山都是峨嵋的，江湖上的朋友们……自然会给咱们面子。”
纪晓芙愣了一下才想到如今“武林门派”和“土匪”在人民心中原来是个同义词……不错，峨嵋山上就戳着一只峨嵋派，就算峨嵋派是传说中的武林正派，也是拿起刀就能砍人的物种。谁会不开眼的跑这里打劫！
纪晓芙倒为难了。做好事可以，精髓是：不能留名。造反这样的事情，在前期必须得低调，峨嵋山上现在只有满打满算九十多个人，什么人随手一掐就掐没了。
猫在一个地方发展自己，等到兵强马壮时机合适了，再突然跳下来扮猪吃老虎，这才是纪晓芙心目中最合适峨嵋的发展路线。
纪晓芙把这念头说了，静玄和静虚各自为难。半晌，静玄突然道：“纪师妹既然不想泄露我们是峨嵋的……那何不冒充官兵？我听人说，就是元人的朝廷里，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纪晓芙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
峨嵋山上很多妹子。
化妆自然不是什么难题。
作为洋气上档次的武林人士，女士们用来显示自己青春靓丽的一般化妆术，结合大家对于经脉血肉肌体的控制，活生生变成了易容术。
那人为啥看起来是个大叔？鬓有白发眉有皱纹神色沧桑方下巴五官没有锋锐之处。
那人为啥看起来是个箩莉？皮肤细腻白净无纹大眼睛小脸樱唇酒窝长长的睫毛脸上没有太多肉。
对于武功水准以上的人来说，控制面色肌肉大小其实是可以做到的。就算武功没有到了某个水准，多穿两件衣服踩个内高跟鞋，抹上三五层粉，勉强也能糊弄出“虎背熊腰”的效果。
静虚静玄都挺兴奋的。纪晓芙挑了十个人，八个原本的峨嵋弟子，两个才上山一个月的姑娘，大家装扮一番，趁夜到了村子里。
…………
正黄昏，某家的女孩子被蒙着盖头牵到了另一家。
这便是婚礼了。
若是前朝，出嫁这日必然男着绿衣，女着红衣，乡邻有庆贺，主家有酒席。即使在乡间也会有很多人道贺，贺新婚夫妇早生贵子，福寿绵长。
那是在前朝。
自从蒙人占了南疆，南人汉人都是人种中的末等。最荒谬的是所谓的“初夜权”了。十室为一里，共用一把菜刀，犯罪连坐。每一里派个蒙古人，统辖范围内所有的女孩子，理论上新婚的第一夜都是这蒙古人的。
成婚便好像不再具有什么喜气，人们草草订亲，根本不知道该庆贺什么，然后提心吊胆，等着那蒙古老爷什么时候破门而入。
这时候几个前来帮忙的乡邻们看着女孩子进了屋，面上都没有喜色，还有人惊慌的四下看，低声叹道：
“秀娘和三郎从小就好……这世道！”
醉醺醺的十几个大汉晃悠着过来，横冲直撞冲着烧着红烛的屋子走去。
有小伙子年轻气壮看不过去，冲上去想打，被一群人抓着围殴，他的亲戚们还叹着气劝他：“算啦！活着就好，你可别犯傻，杀了蒙古人，咱十家的人都得被他们弄死了……这世道！”
有人叹着气想走。没有血性么？似乎也不是。摔死头生子。这习俗，其中血泪，又岂是一言可以道尽。
这世道！
…………
纪晓芙带了十几个化妆易容的女孩子，潜伏在附近树梢屋顶。
那蒙古大汗前脚进屋，纪晓芙一吹哨子。众人齐动手，各自看准了目标就往死里打。
——这群人仗着有武功，绕路先去了县城，又绕路赶回。他们打晕了正在某青楼喝花酒的知州的二儿子花其伸及其随从。扒了衣服大家换上。又把这群人个个点了昏睡穴，务必让他们几个时辰内不能醒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