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笑了笑,道:“我看不管今天是谁站在天媛身边,你都会觉得人家不是善类吧。”
周致城忙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实话实说。”
江淮扬了扬手,道:“沈子潇被陷害一事就由你去查办吧,你要是真为天媛好,就赶紧把这件事查清楚。”
“是。”
☆、山雨欲来风满楼
照子潇吩咐,赵行刚把车停在了督军府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子潇和江天媛出了督军府就走进那条巷子上了车。
赵行刚把车开出巷子,不等子潇说话,江天媛沉声道:“我有办法救莫然和娉婷了。”
此时的江天媛全没了在督军府时撒娇的小女人模样,叶眉微蹙,目光里除了一如既往的坚毅冷静还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意。
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子潇,江天媛道:“今晚动手,你帮我。”
轻轻叹了口气,子潇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沉默了一阵,对赵行道:“传令下去,中午十二点全部到墓园见我。”
不等赵行应声,江天媛道:“不,你,还有你的车,就够了。”
子潇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江天媛,“就我们两个人?”
江天媛一笑,道:“既然有现成的兵,何必让自家兄弟们出生入死呢?”
惊诧。
沉默须臾,子潇沉声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爸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江天媛摇头。
“好……我等你消息。”
日偏西,江天媛匆忙跑进督军府,不由分说闯进了督军府前衙,见周致城在议事厅门前守岗,便直奔了过去。
“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见江天媛明显要闯进去的样子,周致城忙迎上前去拦住江天媛,看江天媛一副狼狈的样子,周致城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天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什么也不对周致城讲,只嚷着出事了,要见江淮。
周致城一时间没有办法,只得让江天媛在外面稍后,自己进议事厅把正在开会的江淮喊了出来。
出门见到江天媛这副模样,江淮也吓了一跳,“丫头,这是怎么了?”
江天媛拉着江淮着急道:“爸,子潇出事了……不,是子潇的妹妹出事了……”
江淮轻轻拍着江天媛的肩膀,“慢慢说,出什么事了?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江天媛道:“子潇的妹妹是个大夫,她出诊的时候被乱党抓起来了!”
江淮眉头一皱,不解地道:“乱党抓他妹妹做什么?”
江天媛急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逼子潇帮他们做事啊!子潇正在跟他们周旋着,还不知道那些乱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爸,您快想想办法吧!”
“好好好,不急,不急……”江淮一边宽慰着江天媛,一边对周致城道,“你速去警察局调一队人来,天黑之前务必把沈小姐毫发无伤地救回来。”
“不,”江天媛忙道,“从警察局调人目标太大,那些乱党一旦觉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您能不能借一队督军府的兵给我,子潇手下的人都被他们盯着没法动,只要有兵,我和子潇就能把人救出来。”
“万万不可!”不等江淮说话,周致城道,“这事太危险了,怎么能让小姐犯险,还是让卑职带人去吧。”
江天媛一听立时摇头,“周将军跟随爸征战多年,战功显赫,恐怕乱党对你并不陌生。我这些年一直没把枪扔下,再说子潇也会保护我的。”说着拉住江淮的手臂,“爸,您就帮帮他吧,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看着江天媛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江淮忙道:“好好好,就依你……致城,去把西跨院那队侍卫军给小姐带来。”
周致城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带兵去了。
江淮又叮嘱了些注意安全的话,送走江天媛后,回议事厅之前,对周致城道:“你跟上去,暗中保护天媛。”
“是。”
林公馆。
Nick像一只隐蔽在山林里的豹子,从林公馆被枝叶掩映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溜进院里,之后小心地拂去粘在身上的细小枯枝,若无其事地走进楼里。
进门,Anna正在楼下吩咐佣人们整理东西,Nick走近去对Anna耳语了几句,Anna微微露出些许惊诧,而后轻轻蹙眉,自语似地道:“It is the time…(是时候了……)”
Nick微颔首行了个礼,和来时一样不惊烟尘地退了下去。
楼上林莫然房里,林莫然靠在床头继续翻看那本厚厚的医书,娉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着一本看起来历经沧桑的《黄帝内经》。
对娉婷而言,看中医古书的难度绝对不亚于看任何一本用她不认识的语言编写的书,但她现在也只找到这么个办法来打发大把大把的无聊时间。
从沈府回来时林莫然确实一度生命垂危,而且不管用什么药剂都不起作用,可是娉婷担心了一夜之后,林莫然不但活了过来,而且看起来似乎根本就没什么大碍,好像之前病情的突然恶化只是她的一场幻觉而已。
她虽心有疑惑,但他不提,她也不问。
自从在他怀里哭过一场,似乎与他之间的有些东西就变了。
他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娉婷却分外清晰地感觉到了。
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投在两人身上的光线已不再合适阅读了,娉婷站起身来打开了灯,拉上窗帘,又坐回原来的椅子上。
两人不知道又相对沉默了多久,女仆叩门送来了晚饭。女仆没多言语,放下托盘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林莫然习惯地拿起杯牛奶,刚要喝下去,忽然想起些什么,抬头看了看座钟,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