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媛牵起一丝笑意,“会撬锁吗……”
“撬锁?”子韦一怔,转头看着铁栅门上的锁链,“这个吗?”
江天媛点头。
子韦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托起那比女人手掌小不了多少的熟铜锁,仔细看了看,道:“应该不难,但是我之前被他们搜过身,这里没有能用的东西啊。”
“我头发上的东西可能有用……”
子韦在江天媛凌乱的发髻中找到一支雕花象牙簪,取下来仔细看才发现簪身上有一圈细缝,拔不开,却可以拧动。
拧开,簪身中空,与簪头连接着的竟是根细长的金属针。
江天媛道:“记得别碰针身……上面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剧……剧毒?”子韦惊诧地看着青湛湛的针身,“天媛姐,你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啊?”
“回头再告诉你……”江天媛微蹙眉忍痛道,“时间不多……先去试试那把锁……”
子韦到锁链前又仔细看了看那锁,把针头插进锁眼里拨弄着,一边仔细地听着锁芯里的声响,不多会儿,“哒”一声响,锁被打开了。
“天媛姐,”子韦扯掉锁链,小心地扣好那支象牙簪,兴奋地跑到江天媛身边道,“锁打开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江天媛先要子韦帮她把簪子插回发髻上,才轻轻摇头道,“外面情况不明……我这样肯定出不去……你得一个人走……”
“不行,”子韦忙道,“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啊!”
“听话……”江天媛道,“你要不出去……你二哥怎么能找到这里啊……”
子韦刚要反驳,忽然反应过来,“你说,跟他们打起来的是二哥?”
江天媛浅笑,“未必……但他一定在这园子里……”
稍一忖度,子韦点头,“好,天媛姐,你就在这等等,我一找到二哥就马上带他来接你。”
江天媛轻轻点头,“别和外面的人正面冲突……千万小心……”
子韦走出牢笼,学着之前来送饭的那个老头儿的样子取下牢房门口墙上的一串钥匙,试了几个,方插进那个小钥匙孔里,轻轻一拧,砖石砌成的房门随着一声闷响缓缓打开来。
走出房门,子韦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这间牢房是建在地下酒窖里的一间密室。
酒窖里空寂无人,酒香味与霉腐味交杂在一起,但总归是要比牢笼里的气味好受得多。
隐约听到头顶上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子韦放轻步子,警惕地走上酒窖通往地面的高阶。
高阶尽头直通窖顶,走近了方能看到出口是开在窖顶的一扇厚实的木门。
轻推,木门竟没上锁。
定了定心神,子韦小心地顶开木门。
还是黑夜,并没有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但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自由的气息涌进来。
迎着寒冷新鲜的空气,子韦警惕地走上地面。
仍是间屋子。
屋里没人,也没有灯火,借着屋外透进来的光线,隐约可以看清屋子的轮廓。
一间柴房似的简陋屋舍。
没等子韦细看屋内环境,屋外枪响愈发清晰起来。
如帮派火拼一般激烈。
子韦一时间甚至以为是子潇带了一大队人马来的。
房门锁着,情况不明,子韦也不敢妄动,就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捅开窗纸观察屋外情况。
枪声是远处传来的,这间屋子外面还是和寻常大府最深处一样,只是迎面走来几个护院,子韦慌忙闪开了窗口。
子韦正发愁怎么引开这几个护院,忽然听到一个满腹牢骚又带着嘲笑味道的声音道:“前面怎么折腾了这么半天,不会是来了一个排的刺客吧?”
另一个声音笑着道:“看来今天老爷要大开杀戒了。”
“还好咱们被派来后面了,真是托那刺客的福,他可千万别往后面来。”
又一个声音传来,“不过要是抓住那个刺客的话,功劳可也是他们的啊。”
子韦一阵惊喜。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就是,我看老爷分明是瞧不起咱们,让咱们来看着这个破房子。”
又是个极熟悉的声音。
显然子潇与郭元平在套另外几个护院的话,想要确定他们被关的地点。
略一思忖,子韦轻巧地闪到门边,伸手轻叩木门。
两重一轻交替而响。
一个护院警觉地转过身来盯着木门,“什么动静?”
子潇:“里面好像有人。”
郭元平:“可别是另一个刺客啊,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笨蛋!”另一个护院低声呵斥,“这么大声音让里面人都听见了,放走了刺客咱们都小命不保!还不进去抓人!”
子潇:“大哥,我没抓过人……”
郭元平:“我也是……”
“废物!后面跟着!”
三个护院冲着两人冷哼几声,走到两人前面,一个护院刚出拔枪要破门,三声利落的枪响,三人来不及惨叫就倒地而殆了。
子潇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开枪的郭元平,“不想动手就把家伙收起来,拿着不用你就不嫌碍事吗?”
“这事与他们无关,你何必赶尽杀绝?”
说着,郭元平扬起枪,三声枪响,门开。
推门进屋,子潇低声喝道:“出来。”
柴草垛旁的黑影中,子韦站起身来,怯怯地看着面色冷峻的子潇,“二哥……”
子潇没应声,郭元平上前关切地道:“怎么样?”
子韦摇摇头,抓着郭元平急切地道:“天媛姐还在牢里,伤得很严重,你们快去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