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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朱门(174)

温袅没有说话,又听的他说,“这世间,唯有一个你,能让我在明知道前面是陷阱的时候,还会往里跳。”

温袅心头微震,被他握着的手像是圈着一块烙铁,滚烫的透过皮肤渗透进身体。

她似是觉得很不舒服,动了动手,想要挣脱。但孟华却攥着不放,双眸直直看着她,似要看透她整个人一般。

“华二哥。”温袅微微皱眉,括头看他。

孟华依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低头深深看她。一贯温润的眸子里,泛出深浅不一的暗色,像是眷恋,像是不舍,像是难受,像是后悔。太过复杂的眸光,让温袅心头仿佛也沉沉的落下什么,一时失了挣脱的力气。

“温袅……”他唤她,声音竟显得低哑。

温袅抿了唇看他,又不敢触及他的眼晴,只好将视线往旁边挪了挪,停在他的鬓角。

半天不闻孟华说话,只有他的呼吸,带着热度,一下一下拂在脸颊,将耳边的一缕头发吹的一动一动,像是撩拨过心里本就不平静的湖面。

又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温袅抽了抽手,还是不动。她不由得有些恼了,侧眸时正好看见那御医由人领着往这边走来,似乎是在找孟华。

温袅微慌,夺了两下手,急道,“华二哥,请你放手。”

孟华却是眯了眼,“不放又如何?”

温袅张嘴,稍楞。一时暗道,孟华什么时候也这么赖皮了?

这想法还在寻找根源,就又听得他说,“既然是做戏,怎么不做全套?不然没有诊到脉的张御医,又怎么会去相信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易的将我带走?”

听到这话,温袅动作一停,心中滑过他那句“没有论到脉”,不由得暗想那御医果然是被王嫣挡住了?

可是,这个喜悦还来不及确定,就看见那御医越走越近,孟华的后半句话也终于抵达脑中。

什么叫做戏做全套?

她根本没做戏啊!只不过是将人骗过来而已。

此时的温袅很急很急,急得就想直接将孟华推到后面的湖泊里。无奈力气不足,又确实下不去手,只能拿眼瞪着他,低低喝道,“孟华!”

闻言,孟华的眸中有一瞬的光亮移过。接着,他忽然笑了笑,语声温柔,“温袅,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动叫我的名。这让我觉得,我和你,还是有可能的。”

额……有么?温袅迟疑了。

只是孟华后半句话让温袅的心轻轻的一颤,只觉得今天的孟华,和之前她认识的似乎很是不一样。

就在这迟疑的阶段,温袅忽然感觉孟华俯身下来。她似是猜到他的意图,忙扭头避开,却被孟华一只手追上扣住脑袋,顿时抿紧了唇闭了眼。

意想之中的温柔没有落在唇上,还是停在额头上,轻轻的触碰,像是羽毛骚动而过,然后马上离开。

温袅睁开眼,见孟华已经转身朝亭子外走去。背对着她的身婆挺拨如松,一身白衣如冬雪落下,凝结成霜,似乎……再也化不掉。

孟华出了湖心亭,见那御医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对孟华道,“孟侍郎是再待一会儿,还是随微臣回宫?”

孟华回身看了温袅一眼,然后对御医说到,“回宫吧。还要和皇上说五弟的情况。”说到这儿,孟华做出一副似乎才想起来的模样,皱着眉满眼担忧的问,“对了,张御医,五弟的情况怎么样?”

“哎,说起来惭愧,微臣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秦寺丞脉象混乱,怕是有些难解。”御医一边往来路走,一边和孟华说到。

孟华眸色微沉,却是惊讶开口,“哦?连张御医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岂不是很棘手?”

“确然棘手啊。”

温袅站在两人身后,听着张御医口口声声说秦遇之的病难解,虽然知道其中必是王嫣做了些手脚,可还是觉得心里深深不安。

待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绿荫之后,温袅眉间微蹙,忍住去看秦遇之情况的念头,还是转身默默回了厢房。

这一日,秦遇之仍是没有醒。

而朝中上下都知道秦遇之突然得了怪病,发烧后昏迷不醒。

又过了几日,温袅让听澜去弄点冰块回来解暑。听澜回来后,带来一个消息,说是三皇子苏寂到了府上,身边还带着一个大夫。

因想着苏寂和秦遇之算是同盟,而又念及苏寂和秦遇之那好似朋友的关系,温袅潜意识觉得苏寂那边不需要刻意去隐瞒,便让人带话给王嫣,让她允了苏寂带来的那个大夫给秦遇之好好给看看,或许能知道秦遇之为什么一直不醒来。

大概是温袅的话起了作用,听澜将话带去后,没过多久就传来那个大夫留住秦府的消息。

又是几日过去。

温袅已经不知道自从看见秦遇之浑身是血的回来后,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每天是醒着的时候惦记着,睡觉的时候还会惦记,好几次梦中梦到秦遇之含笑站在自己床边,醒来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只有那轮惨白的月亮,每夜每夜挂在天空。

每到突然梦醒的时候,就会有种说不清的难受透过四肢百骸涌了进来,侵占身体的每个角落,直钻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将那里戮的生疼生疼。

以前彼此吵闹的时候不觉得,当看见他每天都静静的躺在那儿,一双调笑的眼紧紧闭着,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害怕。

在最甜蜜粘腻的时候,温袅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你唤他,他不应你。

或许,这便是当这一切突然发生时,她会觉得深刻的害怕和恐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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