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二皇子派的重要人物孟华,此时却坐在温袅房中,等她午睡起来。
但等了近一个时辰,温袅醒是醒来了,却让听澜来传了个话,道是身体不适,不宜见他。
孟华知道温袅其实是不想见他的,因为沈慕晴的事,她已经对自己生了嫌隙,若是再回到之前,大约也难了。
只是没料到沈慕晴的出现,会让温袅失掉一个孩子,他为此后悔不已,却连道歉的可能都没有了。
“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夫人还在家中等着呢。”孟华的亲信阿元陪在一旁,听说温袅不肯出来,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孟华道。
说起柳筠容,孟华心中泛起愧疚。
他是为了利益娶了柳筠容,却总是从她的举止中寻找温袅的痕迹,就连夜里偶尔的缠绵,都也并非全心全意。
“大人?”见孟华不回答,阿元不由得再唤一声。
孟华回过神来,看着门外空旷的庭院,似乎下一刻温袅就会姗姗来迟,只是屋外大片的白光告诉他,他的似乎,根本不可能。
“回去吧。”
他终是轻声叹出这句话,右手将茶杯推开些,慢慢地站起身来。
阿元陪着孟华走到门边,见自家主子还是扭头往另一侧的主卧室看了一眼,眼中浮起些碎碎的暗色。他不知道那是种什么眼神,但知道绝对不是开心。
自从十八岁起,他就跟着孟华,跟着他为商为官,走南闯北,对孟华的了解不亚于他自己。这么多年来,哪里见过孟华对一个女人如此无可奈何。
对,无可奈何。
他清楚的记得,之前温袅常来寻孟华,两个人常常相谈甚欢,一聊便是半日,明明是无话不谈的两人,何时到了这种地步?
孟华对温袅的情意,除了他们自己,阿元怕是最为知晓的。
像孟华这种进退有度,以理为重的人,若是能为一个人做出一件没有任何理智可以分析的事,只能说这个人在他心目中,已经极为重要了。
温袅便是。
阿元摇摇头,看着孟华在主卧房门正对的院子中踟蹰了片刻,还是转过身朝院门走去,心里不由得叹息。
原以为两个人会有个好结局,却偏偏是这一门之隔,隔了半生。
“华少爷。”
孟华带着阿元走到门口,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唤他。他停步回头,见是温袅身边的大丫鬟听澜。
“五少夫人让我将这个交给华少爷。”听澜止步而笑,淡淡谦和,一边朝孟华递过去一张素色纸笺。
孟华心中微动,伸手将纸笺接过,素白的纸上,似乎还残留着温袅手指间的温度。
见孟华微有失神,听澜在心中叹息一声,面上仍是一派淡静,“五少夫人说了,今日确实不舒服,不便见华少爷,还请华少爷勿要见怪。”顿了顿,听澜接着说到,“五少夫人还说了,夏日天易变,这瞧着云堆的多了些,华少爷还是赶紧回府,免得淋了雨。”
孟华握着纸笺,没有抬头,半天才道了句:“替我谢过五少夫人。”
听澜应了一声,转身回了屋中,孟华顺着她的身影而去,在房门打开的时候似乎隐隐看见一角浅色纱衣。
他记得她是喜欢穿浅色长裙的,说是颜色艳了太涨眼。
可为什么现在她明明穿着的是一件浅色衣衫,他也会觉得眼睛涨得难受呢。
“五少爷,走吧。”阿元从旁唤了声。
孟华点点头,将纸笺收进袖内,转身大步而去,不再迟疑。
前事已矣,不如怜取眼前人。
素笺之上,字体隽秀,将这样一句话写的几番宛转。
孟华靠在马车内壁上,耳听得外面车轮轧过地面的声音,缓缓勾出一道笑来。
前事已矣么。
那便都结束吧。
至于眼前人——孟华想起柳筠容秀雅的脸,微微闭了闭眼,忽然冲外面道:“阿元,停车。”
听见吩咐,阿元忙勒住马,回身见孟华掀开帘子下了车,还来不及问,就听见他用隽雅的语调说到:“我记得夫人的胭脂用完了,现在去买点吧。”
阿元微愣,再回神时,孟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胭脂铺中。
一场大暴雨后,天穹以一道彩虹换了颜色。
温袅推开窗,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刚深深吸了口气,身后听澜便递上一碗莲藕排骨汤,道:“五少夫人,天晴了就喝汤,这天已晴,该喝了吧。”
闻言,温袅抽抽鼻子,悲伤地叹了口气,只得认命接过汤碗来。
说来,不是她嫌弃这汤怎么的,听澜熬汤熬的极好,只是这些日子来整个五房都变着法儿的给她补身体,今天莲藕排骨,明天银耳红枣,后天桂圆八宝,再下去,她肯定会被越喂越胖的!
还有……就算变花样,一两个月也会重复啊!
所以,温袅带着壮士断腕的心情将这一碗莲藕排骨汤喝下去,然后将碗递给听澜,看着她笑眯眯地端了出去。
“哎呀,你别拉着我!”
这听澜刚离开不久,温袅忽然听到听韵的声音。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探头去看,却见听韵和北城两个人站在转角处一架藤萝下。
“听韵,五少爷和五少夫人已经表态了,你还哪里不愿呢?”北城拉着她,语气有些焦急。
听韵拗了两下,跺跺脚道:“你怎么就觉得我愿意呢?”
“你难道不愿意?”北城垮了脸。
“你——哎!”听韵似乎说不清想法,就听见她低低嘟囔了几句,然后北城又回了几句,接着,北城一个用力将听韵拉了过去,低头就去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