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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113)

可是,蝉衣清楚,哪怕容疏语气再熟稔,表情再自然,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

这般想着,蝉衣一咬牙,决定也不再和他打太极,几步走到容疏面前,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师傅,蝉衣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贺兰千。既然贺兰千不在这里,蝉衣也觉得没什么可呆的了。”

闻言,容疏的眸色微微沉了一分,而后又回到平常,“你我师徒一别多日,你确定要句句不离贺兰千么?”

蝉衣咬咬唇,忽而笑道,“不然呢?那来聊一聊月纤?”

不知道为何,看见蝉衣这般模样,容疏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二十三章 既然无情,何必留我

见容疏微微皱了眉,蝉衣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反倒是一阵难过。

她觉得,似乎自从摊开了自己的情感后,每次和容疏的相处,都让她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爱一个人,原来心力交瘁都舍不得放开。

“师傅。”蝉衣轻轻唤他一声,而后移开眼说到,“蝉衣想去中原,不想留在青水。”

容疏眉头一动,问到,“为何?”

“就是不想。”蝉衣垂眸,低声道。

容疏默了片刻,而后轻轻笑道,“哎,女大不中留啊。为师为了今日早些寻你,昨晚一夜未曾睡着,谁知终于把徒儿盼回来的时候,你却说你要离开。”

虽然知道容疏的话带着几分玩笑,可蝉衣在第二次听到容疏为了自己一夜未曾睡好的时候,仍是禁不起心中一酸。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师傅,对不起。”蝉衣突然跪了下去,“蝉衣私自离派,私自下山,害的师傅为蝉衣担忧,理当受到责罚。”

闻言,容疏眉头微微舒展,嘴角跟着扬起,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拉起她,“蝉衣,为师罚你给为师端茶送水十天怎样?”

蝉衣仰头看他,两个人的距离在这一刻隔得极近。容疏的视线落在她的眼里,仿佛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她点点头,也跟着弯了弯唇,眉间眼底自成婉转,“师傅这么轻罚蝉衣,其他弟子会有意见的。

“谁会有意见?”容疏微微挑眸,“最有意见的现在正躺在床上,谁还敢有。”

蝉衣忽然笑了。

也许,这样相处也不是不好,只要没有月纤在中途插手,她可以一直做容疏最宠爱的徒弟,哪怕只是享受师傅对徒弟的宠溺,也能知足了吧。

但是,纵使她把要求降到最低,却仍是有人不乐意。

当月纤听说容疏将蝉衣接回来后,直直找到了他的房中,开门见山便是质问。

“你明知道蝉衣对你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你硬是把她留在身边是个什么意思?”

容疏今天是难得的兴致好,此时正在执笔作画,听见月纤的质问头也不抬回答到,“我不放心她在外面。”

月纤几步走近,低头见他在画一幅早冬寒梅,不由得眯了眯眸子,说到,“不放心?容疏,你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他人。我若是你,蝉衣对我这种感情,我定然将她支的远远的!免得让她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闻言,容疏抬眸看她,眼神凉薄,“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见容疏终于抬眼,月纤眉梢一掠,直言道,“错以为你对她也有情。”

这话若是由自己心里出来,倒是没有什么,可若是从别人口中听来,容疏也觉得心燥的很。

“我对她什么感情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指点。月纤,我接你回来不是让你来质问我和蝉衣之前的事情的。”明显的,容疏的语气也有些不耐了。

他的不耐不仅因为月纤的逼问,更因为蝉衣被罚给他端茶送水,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如果一旦给她听见什么不好听的话,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留下来,岂不是成了一场空。

见容疏如此,月纤也似仗着什么有恃无恐开了口,“容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之所以一直要留着蝉衣,无非是因为她资质特佳。之前你着重心思培养她和方夙银,想让他们接任你的掌门之位。而如今方夙银因为玉清已然毁了,你不过是不想蝉衣重蹈覆辙罢了。你耗费这么多心力只是为了满足那个遗愿,也就是要择优而录,壮大青水,让青水后继有人。我说的可对?”

当一个人的心思被另一个人全盘拉了出来,哪怕也只是曾经有过的念头,此刻听在耳里也着实不舒服。

何况,此时另一个当事人正端着糕点,似笑非笑站在门口。

“蝉衣。”容疏眯了眼,心头骤现一刻不安。

蝉衣看着他笑,“师傅,听师兄说挂花酥味道不错,蝉衣便让厨房给做了些,你尝尝吧。刚好月纤也在,一起尝尝吧。”

一边说着,蝉衣一边端着托盘走到屋里,将那放着挂花酥的仿朱漆菊瓷盘搁在了案上。

月纤说之前的话时,着实没想到蝉衣会出现,此番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情,见她言笑晏晏,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一时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尴尬,她率先拾起一块放进嘴里,却也没咀嚼出什么味道来,只是含糊道,“嗯,味道不错。”

蝉衣笑着看了月纤一眼,又看向容疏,神色坦然中似乎带着一丝生疏,“既然师傅和月纤有话要说,那蝉衣就先下去了。”说完,她便将托盘竖起,转身朝屋外走去。

容疏在原地站了片刻,低头看了看那挂花酥许久,眸中深浅波动了一番,忽然扔下了笔,留了月纤在原地,自己则出门去寻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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