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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夫请垂怜(140)

蝉衣忽然不懂他了。

在容疏心目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仅仅是徒弟么?那随便走一个徒弟又有多大关系,他为何一定要将自己留在身边?

或者是他对自己也有几分情么?那为何她每每向他走近一小步,他会马上以退一大步来平衡和自己的关系。

就在蝉衣胡思乱想满头浆糊的时候,容疏猝然离开了她,眼中一瞬惊慌闪过,快的让蝉衣确信自己产生了错觉,而下一妙,容疏的话让蝉衣卡在喉咙要问个究竟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蝉衣,对不起。你刚才那副神情,让我想起了……月缦。”

若是前一刻还抱有几分期待的话,此时的蝉衣清晰的感觉到心冰冻的声音。

“月缦?”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泛着吵哑,磨着她的嗓子的时候,也磨着她的心,“你刚刚吻我,只是因为想起了月缦?”

容疏看着她,似乎有一刻犹豫,只是这一刻的犹豫不待蝉衣去体会,已然被点头所代替。

死寂般的气氛在屋中蔓延开来。

蝉衣忽然抬起手来,狠狠一把挥掉梳妆台上的东西,只听得乒乒乓乓,首饰玉石落了一地,就像是她一颗完整的心雾时被摔成七七八八。

“所以师傅对我没有半分的其他情意么?那般这般亲密的事,也只是念着那早就逝去的月缦,才能与我一刻奢侈光景。呵,我是不是该感谢她,能让你在我临走前,给这么一瞬的假象?!”

容疏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听着她叫嚣着心底的不满。

蝉衣忽然有些累,从里到外都精疲力竭。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下脸,垂眸掩住红了的眼眶,声音低低道,“师傅,求你让我走吧。”听见蝉衣的话,容疏似乎才回过神,低头看见蝉衣已经跪在了自己面前,低头的姿势呈现从没有过的脆弱来。

容疏的心忽然就抽痛了一下,这感觉和方才他信口编来的慌话一样,扯得他神经都要断了。

“你真的不想呆在青水了?”

蝉衣点点头,而后轻声说,“蝉衣不想再日日这般对着师傅了,我累了。”

容疏叹息一声,微微敛了眸,兀自静默许久,静默到好似都化成了石头,他才睁开眼,一字一句道,“好,你走。”

终于得到容疏的点头,蝉衣却没有一刻释怀,反是被酸涩堵塞了整颗心。

她朝容疏磕了头,缓缓站起身来,用低低的声音说到,“谢师傅成全,三天内,蝉衣就会离开。”

容疏似乎想抬起手来,却在下一妙又垂回身侧。

“好。”

彼时,他只当是成全她的自由,殊不知,这一放手,或许就是一生。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四十二章 什么声,清晰而决绝

蝉衣打开门,见方夙银一身苍青色衣袍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身后投射过来,似乎给他周身渲染了一层金色光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啧啧,师兄一大早过来,就这幅模样,着实让小女子动心啊。”蝉衣靠着门框,看着方夙银扬唇而笑。

方夙银也冲她笑,视线却在她脸上流转了一圈,轻声问到,“怎么?昨晚没睡好的样子。眼睛下面全是黑的。”

“咦,是么?”蝉衣抬手按了按眼,皱着眉道,“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没看见啊。”

方夙银将她手拉了下来,摇头好笑道,“按又按不出来。”说完,又替她别了下头发,说到,“今天怎么这么小气,都不让我进去坐坐啊。”

听到这话,蝉衣才想起两个人还在门口,便忙侧身让方夙银进去。

方夙银进了屋中,坏视了一下四周,又绕到里间,最后视线落在床上那包裹之上,眼底沉了些什么,“准备走了?”

顺着方夙银的视线,蝉衣知道他看见了自己的那个包裹,便也点点头,“嗯”了一声。

方夙银回身看她,略微叹息,“真的决定要走?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蝉衣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完,她垂了眸子,唇角的笑容若有似无,“师兄,我也不瞒你,这地方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方夙银了然,“因为师傅?”

“其实你们都清楚,何必再来问我。”蝉衣走到床边.将包裹系好,然后摸了摸包裹,说到,“我真的累了。也不是当年那个上蹿下跳的小丫头,还有精力陪着折腾。如今哦,也就这把老骨头还熬不熬得了了。”

本来听见前面的话,方夙银还皱着眉头,待听到后面,他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她脑袋,说到,“你还老骨头,那我是什么?”

“师兄你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不凡,温润君子一枚,永远是谁见谁喜欢。”蝉衣摆出谄媚的模样看着他笑。

方夙银闻言失笑,之后摇了摇头,感叹道,“你就抓紧时间损你家师兄我吧,离开了青水,就没这机会了。”

“可不是。”蝉衣笑吟吟看着他,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让方夙银在原地等着,自己则转到床后的柜子那里,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抽出一条银蓝色的腰带来。

“这是……腰带?”方夙银打量了半天,才有些惊疑不定地问到。

蝉衣笑着点点头,而后仰头眯眼看他,“怎么?师兄好像很惊讶。”

方夙银眼中微微动了一动,方笑着说到,“确实很惊讶。我的师妹着实不太像会做女红的女儿家。”

被方夙银一言点破的蝉衣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将手里的腰带往前一递,问到,“确实是买的没错。哎,你到底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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