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夫,那闲王殿下昏过去我也没法。”玉清扔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拨亮了烛光,背对那姑娘不愿多说。
那姑娘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退下来。
“所以玉清是不打算管么?”老鸨听到姑娘的传话,微微皱了眉,说到。
那姑娘颔首,“应该是吧。玉清姑娘说,一切都由妈妈管。”
老鸨叹了口气,叹了声“作孽啊”,另一边吩咐道,“将人抬到空置的房间中,请个大夫来看看吧,毕竟是皇亲国戚。”还是老板的熟人啊。
旁边的人得了吩咐,当下去门口将方夙银抬了进来。因为时候已经不算很早,大夫都不太好找,好不容易请来一位,一诊脉,得,给出的结论是,“这位公子中了毒,一时半会也不会丢什么性命,只要是能在两日内服下解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老鸨先是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而后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一变,急急问到,“那要是没在两日内服下解药呢?!”
大夫摸了摸胡子,默默地看了方夙银一眼,说到,“大约也不会死。大不了就是聋了,或者哑了,嗯,也有可能瞎了。”
看着大夫没甚紧张的样子,老鸨抽了抽嘴角,让人将他送出去。
送走大夫后,老鸨身边有人问到,“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寻解药?”
老鸨点点头,而后忽然一拍桌子,一脸哀怨道,“天啊!他没告诉我,这闲王殿下中的什么毒啊!”
然而现在已经更深露重,而最后一辆马车,都是用来去送大夫了。
次日。
昨日来寻玉清的姑娘将饭菜送到她房里,玉清走到桌前坐下,刚抬手扮起筷子,就听见身边的姑娘问了句,“玉清姑娘真的不去看看殿下么?”
闻言,玉清手只微微一顿,说到,“我为什么要去看?关我什么事?”
那姑娘动了动唇,说到,“听大夫说,殿下是中了毒,得在两日内寻的解药。”
这话落入耳中,玉清夹着菜的手一松,那菜叶便掉在了桌面之上。只见她眼底轻轻波动了一分,接着,像是被乌云席卷了一般,将那一丝波动给表了干净。
“哦?也不知道这闲王殿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被人下了毒呢。”玉清淡淡说话,重新夹了菜放进碗里。
见玉清丝毫不动,那姑娘在心里跺了跺脚,暗想老鸨叫她将玉清请过去,可这样子,别说是“请”,估计是“绑”过去都难。
真不知道老鸨为什么说玉清对闲王殿下有情,这分明瞧着连陌生人都不是。
就算是陌生人,知道一个人中毒了,也会挂心探望一二。
而这玉清,分明是绝情至死了。
加上之前听到的那些碎言碎语,说闲王殿下对她一往情深,她非但不珍惜,还用那邵斌去践踏方夙银的一片真心。
所以,这玉清本就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这样想着,这姑娘也懒得劝玉清了,默默站在一边儿等她吃完了饭,收扮收扮碗筷,便端着托盘离开房间。
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玉清忽然出了声,“若是找不到解药,就将人送到夫人那里吧。夫人是闲王殿下的师妹,没理由不会救的。”
彼时,那姑娘本是对玉清很没有好脸色,所以听到她这话时,只觉得玉清只是想早些将闲王殿下送走,便愈发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那姑娘回到方夙银那边的时候,见老鸨仍是着急的团团转,一问之下才知,那大夫也不知道方夙银中的什么毒。
“如果实在不行,就将殿下送到夫人那里吧。听说殿下是夫人的师兄,想来不会袖手旁观。”
见老鸨这般模样,那姑娘便将玉清的话说了一遍。
听到这话,老鸨抬手揉了揉额头,叹气道,“就这么办吧。”
于是,方夙银被送回到蝉衣手中。
当蝉衣看着怡红坊的人把昏迷不醒的方夙银抬进房间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道看不出情绪的细线。
“夫人,闲王殿下似乎中了毒,妈妈找了大夫来看了,但大夫也不知道殿下中的是个什么毒,只能送过来请夫人看看。”负青将方夙银送来的龟奴在看见蝉衣站在门口时,上前鞠了一躬,如实说到。
蝉衣微微勾了唇角,眼底的颜神色埋得看不见底,“有劳各位了。”
闻言,那龟奴忙称不敢,又听见蝉衣问到,“玉清有没有看过师兄?”
龟奴愣了下,答道,“没有。”
蝉衣勾唇而笑,眸色渐冷,“很好。”她念出这么一句,众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将方夙银抬进去后,那些人便跟着离开了。蝉衣走到屋中,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解药,扶起方夙银喂他服下,而后又将人小心翼翼放回去,接着盖上了被子。
转过身的时候,容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了方夙银一眼,了然道,“玉清没救他?”
“她也救不了。”蝉衣将解药放回原处,而后走回床边,说到,“只是,她连看都不肯看师兄一眼,果然狠心。若是师兄真中了毒,真的没有解药,她难道就不会后悔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蝉衣的语气冷得好似寒冬,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容疏看了紧闭着眼的方夙银一会儿,然后又将目光移向蝉衣,眸中微沉,忽而笑问,“如果有一天为师也这般躺着,你可会予为师半分温柔?”
这话问的突然,也问的毫无凭据,可蝉衣却莫名觉得好似有什么插到了心底,拉出一道有些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