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蝉衣诧异至极的声音,方夙银抬眼看了她一下,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权作回答。
抬手揉了揉额头,蝉衣颇为感叹道,“先是贺兰千,而后又是师兄,皇上还真是寂寞。”
闻言,方夙银送到嘴边的茶杯默默地离开一分,一边庆幸还好自己喝的慢,一边挑眸笑问,“怎样?有什么要让师兄带给妹夫的话?”
蝉衣拿眼砚他,眯眼笑道,“让他记得带几个小妾回来,为他们贺兰家开极散叶。”
方夙银嘴角一抽,决定还是先不喝茶为妙。
“什么开极散叶?”刚刚走进屋的容疏似乎只听见方夙银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笑问。
方夙银尴尬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徒儿要上京一趟,蝉衣让徒儿早些给方家开极散叶呢。
“哦?”容疏应了一声,在桌边坐下,转眸看了蝉衣一眼,神情如常。而后他又看向方夙银,笑着道,“蝉衣这提议甚好,为师也这么觉得。”
方夙银嘴角再抽。好吧,原本只是怕容疏误会他和蝉衣的玩笑,这下倒好,把自己绕进去了。
见方夙银神色憋屈,蝉衣忍不住笑了声,转移话题道,“师兄什么时候走?不如我帮着你收扮一下吧。”
方夙银感激地看了蝉衣一眼,然后回答到,“明天一早吧。今晚好好的和师傅师妹吃个饭。”
这一晚的饭菜比往日更丰富一些,三个人围坐一桌,聊天胡侃,倒也算的上其乐融融。
次日一早,方夙银便骑马离开了漓城,除开那些下人,整座宅子里就只剩下容疏和蝉衣二人。
而自从容疏在厨房里和蝉衣说过那番话后,他对蝉衣虽依旧温柔,却也不再有什么暖昧的话了,就好像真如他说的,便这般罢了。
这般的相处倒也算平和。两个人一起在宅子里过了大约三天的时间,第四天的时候,这份好不容易维持的温淡气氛,却被一个突然到来的人给打破。
蝉衣捧着茶杯,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冷傲的月纤,微微勾了嘴角,不带什么感情的说到,“你说什么?”
月纤面色不变,语气微冷,“麻烦你在容疏房间附近收拾间房,我要住下来。”
明明是拜托的话,可从月纤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些命今的意味。
蝉衣微微有些恼。
但她脸上还是一片温淡,一双美眸不含情绪地看着不远处的月纤,笑道,“抱歉了,师傅房间附近没有空的房间。。”
月纤冷笑一声,说到,“我看你这宅子也不算小,容疏想必应该是一个人在一个院子吧,不可能一个院子只有一间房。”
闻言,蝉衣回她一笑,亦是冷的可以,“你也知道这是我的宅子。”
听到这话,月纤似乎顿了一下,又听见蝉衣继续说,“怎么?想住我的宅院还这般语气。你说吧,我凭什么让你住下来。”
月纤动了动唇,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问题,却又拉不下脸,只得和蝉衣一直僵着。
屋中气氛很是不对。
“怎么回事?”
就在两个人比着谁先坐定入佛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醇的声音,两个人都抬头看去,见容疏一身苍青色衣衫走了进来。
“容疏。”
看见容疏,月纤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他,眼底深深滚动着思念。
乍然看见月纤,容疏似是愣了一下,疏离有礼也对她点了点头,说到,“你来了。”
见容疏没有半分惊喜的神色,月纤倒也不觉得不舒服,而是几步走了上去,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好似松了口气般说到,“你看起来还不错。”
容疏微微勾了唇,笑了一笑。
看见两个人这番模样,坐在上座的蝉衣莫名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搁下茶杯,低眸了片刻,也站起身来,似乎不太想看两个人,只是看着门外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蝉衣。”见蝉衣要走,容疏忙喊住她。
蝉衣的步子停了一下,转身却对容疏笑的一如平常,“既然是师傅的朋友,蝉衣会让人收拾一间房出来给月纤住的。”
容疏正要颔首,月纤却突然出声’,“我要容疏旁边的房间。”
听见这话,蝉衣的目光“唰”地移了过来,直直看着她。
“月纤……”容疏也轻轻皱了眉头,似是对这句话也不太赞同。
可月纤却抬手拉了他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眼底微微含着些暗色,“我必须要在你身边看着你。”
闻言,容疏的眸色动了动,竟也没有再反对。
两人这一番举动落在蝉衣眼里,就像是容疏的无声纵容。蝉衣心头微滞,却是扬了嘴角,将衣袖一甩,道,“那干脆就将师傅房间的外间隔出来,反正一个套间,够你睡了。”
说完这话,蝉衣也不想再和他们说一句话,头也不会地就走了。
容疏站在原地,看着蝉衣大步离去的身影,默默抿了唇。
而他自然也没有看见月纤在身后露出的得意的神情。
月纤住了下来。
但终究不是住的容疏的房间,而是容疏将旁边的一间小房间收扮了收拾,让月现住了进去。
本来蝉衣是不打算和月纤有什么交集的,谁知道,她住进来的第一个晚上,两个人就起来冲突。
虽然那日容疏在厨房中和蝉衣说了那些话,但他们毕竟还是师徒的身份,蝉衣仍是按照之前的习惯,给容疏送去了药。
彼时,容疏去沐浴了,而月纤正在他房中,不知道在收拾什么。当蝉衣推门进来的时候,恍然觉得月纤仿佛是容疏的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