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拿着鸡翅啃,小风拿着蛋挞舔,安之拈了一根薯条,研究了一番,开始算账了。
“听说,某天你跟一个姑娘在游乐场约会?”
真的翻出来了!步轻风心里呜呼一声,脸上堆满笑,“老婆,真的冤枉,小安三岁的时候我带她去游乐场玩,像今天一样,有人上来打个招呼,而已,而已。”
“听说那个姑娘也是你相亲对象?”
“呃?我真不记得了。”
“听说,某天你接小安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姑娘表白了?”
“老婆,这纯属污蔑!那个姑娘真的是问路!”步轻风觉得肯德基大厅里空调太高了,怎么有出汗的感觉?
“问路的人找你要电话号码?”
“小安,你要给爸爸作主啊,真的是问路!”
小安抬起啃得带劲的头,作主了,“真的是问路,问完了要电话号码,还约你去看球赛。”
“哟,小祖宗,鸡翅可以吃,话要说清楚说完啊!”这半句半句的,搞得他真的很不清白。
“不过爸爸拒绝了,很酷地拒绝了。”小安受不了爸爸没骨气地求饶。
步轻风有心终于在悬空中找到了块基石,安全着陆,“老婆,听到了吧,你老公可是很有气节的!”
“听说小安大班的老师总喜欢找小安打听她爸爸的事?”安之继续审案。
步轻风才安稳的心又悬起来,装傻,装到底,“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对,这事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就接过小安三回!”
“三回全是同一老师接待?”
步轻风流汗了,那花痴老婆看见他,就跟个傻大姐似的看着他,他知道他有魅力,可迷个傻大姐他没有成就感啊,更主要的是,他是有妇之夫,有妇,有妇!
“老婆,一辆车子逆向行驶,撞到路人,责任不是路人,也不是各打五十大板,而是行车人的错啊,老婆,你不带这么追究的!”委屈了,冤枉了,被出卖了!
安之想了想了,终于把那根薯条吃进去了,又吸了一口可乐,开始训话,“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有家有室有孩子,少出去招花引蝶,追蜂逐浪,就算不会谋害到小花小蝶的,可是害到老花老蝶也是不道德的。以后出门少笑少妖少摆酷,年纪大了,这形象不适合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宜家宜室的好男人吧。”
步轻风抚额,真想喊天啊,世上还有比他更宜家宜室的好男人吗?可这么一喊又怕招来小花小蝶老花老蝶,还是罢了。
小安很可怜爸爸,悄悄趴到爸爸耳朵边嘀嘀咕咕,然后,步轻风一愣,笑了,笑得风花秋月,真是,真是啊!
小安说的是,“爸爸,你要庆幸那些花呀蝶呀是在结婚后找上来,要在结婚前,指不定没我和弟弟了!”
小寿星以为一针见血,可孩子还小,不明白妈妈的实力,无论多少花花蝶蝶,不够木安之一手拍的!
步轻风老实了,人前,见家人亲人以外的女性,目不斜视,耳朵不灵,人后,缠着老婆要奖励,要补偿,要包养。
步小安见惯不怪,背着手出去了。步小风一脸鄙视,老跟他抢妈妈,幼稚,也背着手出去了。
两人世界,天下太平,又不太平。
小安上幼儿园,后面跟着两条小尾巴,一条叫步小风,一条叫易津。两人拖着个鼓鼓的小书包,苦着脸跟在姐姐后面。
“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姐姐,我的书包要掉了。”
小安转身,两条小尾巴来不及停顿,全撞在她身上。碰,碰,小风长得像个肥球,一下就滚倒,小津长得像个优雅的小王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扁扁,要哭。
那个肥球立即跳起来,拉起小津,威胁。
“不能哭,姐姐说,哭了不带我们上学了!”
小津鼻子吸了吸,没哭,双手却向小安张开了,软软糯糯地喊,“姐姐抱。”
肥球又跳起来,凶巴巴地吼,“不能抱,姐姐说了,谁要她抱谁就没长大,不能跟姐姐上学!”
小津回忆了一下姐姐的话,不能哭,不能抱,不能闹,不能......哎呀,好多不平等的条约啊。爬起来,拖着小书包继续跟在姐姐后面,慢悠悠地走,嘴里还在嘀咕,姐姐,抱一下下好不好?
教室里,两萝卜头又小又矮,因为家里打个招呼,老师又不能把他们赶出去,于是在教室最前面放了一张小桌子,让他们坐一起,后面坐着小安。可是两萝卜头不喜欢看前面,前面除了黑板,就是老师,一点也不好玩。两小脑袋瓜子凑一起商量了一会儿,第二级课时,老师和同学们发现,两孩子坐反了,面对同学们,屁屁对老师。
老师头痛,于是将两萝卜头又转过来对黑板,肥球不干了,小王爷要哭了,老师出汗了,她是保姆?难道是保姆?
“学生都是要看黑板的。”老师决定讲道理。
“黑板前面没有姐姐。”小王爷很委屈。
“黑板前面没有人,不好玩。”小肥球很憋屈。
“黑板前有老师。”老师脸黑了。
“老师没姐姐好看。”小王爷实话实说。
“老师没姐姐好玩。”小肥球也是诚实的孩子。
“你们想要前面很多人是吧,那我把你们的桌子放到后面去,好不好?这样全班同学你们都能看见了。”
“不要,坐到后面只能看见背,全是背,不好玩。”
“不要,坐到后面只能看见你的脸,你脸上有好多麻子,不好看。”
老师的脸和黑板一样黑了,破孩子,有这么损人的吗!哪有好多麻子,分明就只有几颗小斑雀而已!牙齿一咬,你们要这么坐就这么坐吧,可怜她的小心脏承受不住打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