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年见钱超黑着一张脸跳到他的车上,懒懒地笑,“谁招惹你了?”
“还不就是步小安那丫头!跟只老鸨似的,天天在球场拉人!”
正在球场飞奔的步小安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想,难道是佬佬想我了?
“那丫头不错,你们不要老针对她。”云锦年想起步小安,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谁针对她啊,你没看见咱们队大多人都让她拉到球场上去了吗?”
钱超不得不承认,一队二队以前还稍稍有点间隙,现在却跟连体婴一样,空前团结,兄友弟恭。
那丫头就是一强力胶!
“她不就是说你后劲不足吗?看你那心眼跟针鼻子似的。”
钱超脸更臭了,怨气十足,“那臭丫头不知死活,能说男人后劲不足吗!”
“你太阴暗了。明天我们也去打吧,革命感情是打出来的。”云锦年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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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阳光起得很早,从窗户落进刑警宿舍,照在一张安宁的面孔上。原本就不白的脸染上金黄,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然后,向日葵动了,首先是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然后眼睛打开,迷糊劲过后,眼珠转了转,发现对床的张秀秀没在了。步小安抱着毛毯在床上滚了一圈,这日子,真舒服啊,那漫天销烟,刀光剑影,步步惊心,密布筹谋,狼藏虎穴的日子,应该算是遥远了吧?
步小安伸个懒腰,起床,慢节奏地洗漱完毕,去训练室练习射击,这是她进刑警队以来第一次进射击场。平时她一般不是在操场跑步就是健身房搞体能训练。
步小安发现很多人在场,赵锃亮,钱超,何红杰,费如烟,张秀秀,还有二队几个人,高长乐也在。
高长乐看见步小安,热情地喊,“小安,会打吗?要不要我教你?”
钱超听见高长乐的声音,回头看了步小安一眼,对身边的何红杰说,“你去教。”一队的人自然一队教。
步小安笑眯眯地说,“都不用,你们打,我先看看。”
费如烟长发一甩,丢一四个字,“不知好歹!”手中枪响,十环。
步小安丝毫不受影响,歪头看何红杰的成绩,九环。
再看钱超的和高长乐的,也是十环。
赵锃亮在教张秀秀,一枪出去,七环。
步小安吹了一声口哨,不错哦。
高长乐将枪丢给她,“来,试试手。”
步小安顺手接过,掂了几下,暗叹,居然是□式,好几年没用过,太不衬手了,严重影响发挥啊。站到枪位,连续两枪,五环压线,七环压线。步小安摇摇头,又是两枪,全部压三环线。
费如烟嘲弄地笑了,“你打环线倒是很准啊!”
步小安心想,我瞄的就是环线,能不准吗?
何红杰走到步小安身边,“你姿势很正确,只是没瞄准,不要急,练多了就好了。”
“射击是要天分的,不是只有勤奋就可以的。”费如烟扬扬眉,她的枪法是她爷爷亲自教出来,一起学的还有她姐,可她从来没打出过十环。
“关于这点,我完全同意。”步小安点头。
又打了几把,枪枪压线,步小安觉得打这种靶太没挑战性了,不玩了,一个人出了射击室,走出刑警大队大门,对面有一家早餐店,那里的肠粉很好吃。
步小安走进去,意外地发现云锦年也在,面前摆着一碗肠粉,上面浇着酱鸡香菇汁,步小安有点犹豫,是假装没看见呢还是假装没看见呢还是假装没看见......
“过来坐。”云锦年早就看见步小安了,见她脚步迟疑,微微一笑,立即招呼。
步小安终于不用纠结了,快步坐到他对面,对老板喊一声,“老板,给我来一碗跟他一样的,多浇点香菇汁哈。”
声音清清脆脆,人坐稳了马尾还在轻快地晃动。
云锦年眼神一亮,只觉得太阳格外炫目,青春无限逼人,眼前的女孩,竟然慢慢跟一个身影重叠,云锦年一时怔住了。
热气腾腾的肠粉上来,上面一层滑嫩嫩的香菇汁,步小安食欲大动。她的吃相很秀气,一小口一小口,可动作不慢,筷子一翻嘴唇一吸,一碗肠粉空了一截。
钱超和费如烟、张秀秀他们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云锦年呆呆地看着对面的步小安,脸色柔和,似是陷入一种温柔的回忆,而步小安似是很享受这种美丽的注视,吃得不亦乐乎。
费如烟脸色大变,急步进去,钱超手一拦却没拦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费如烟坐到云锦年的身边。
“锦年哥哥,都是新人,你能请她,也能请我们吧。”声音又娇又软。
步小安一口气扒光碗里的肠粉,连碗底那点汤汁都倒进嘴里,手指在桌子上敲敲,喊一声,“老板,收钱。”
老板肩膀上搭条毛巾,屁颠颠跑来,口里喊,“一共十二元。”
“老板,你涨价啦?”步小安眼睛瞪得溜圆,一付被宰模样。
“没有没有,一碗粉六元,和以前一样。”老板胖胖的脸上露出笑眯眯的神色。
“哦,我只付我的,给,六元。”步小安狡黠一笑,挥挥手,大步离开。
云锦年笑了,这丫头,真做得出来。
从钱包里取出六元递给老板,也大步离开。
费如烟眼睛红了,可怜滴滴地冲云锦年背影喊一声,“锦年哥哥。”没人回应。
钱超叹一口气,“如烟,你这是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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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小安进得院门来,习惯性地围着李子树转了两圈,到底熟了没有?应该没那么酸了吧?心里有点蠢蠢欲动,动作有点雀雀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