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19)

顾宝珠跟在宋莲身后，听话的跟着宋莲的节奏一一打招呼。

“小宝珠？”有个惊喜的声音传过来。

顾宝珠看过去，也是喜出望外。

宋莲在她前面几步走过去打招呼，“师父，许久不见你了。你近来可好？”

“好得很。”被叫做师父的是昆曲界的大前辈曲素瑛，也是宋莲早年间的老师。她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宋莲，另一个叫周欣沫。周欣沫天赋异禀，可惜听说为情所困，早早就不再唱昆曲了。

顾宝珠小时候经曲素瑛调教过一阵子，要不然顾宝珠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长进。

曲素瑛很喜欢顾宝珠，只是因为顾家的原因，顾宝珠拿到一些奖项之后，却不怎么再登台演出。

“小宝珠，快过来，我看看。”曲素瑛一头银发，已经步入古稀之年，却精神矍铄，气质斐然。

她将顾宝珠拉到身边，就慈眉善目的一直询问她的情况。将宋莲晾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有位工作人员喊，“曲老师，你过来一下。”

曲素瑛舍不得松开顾宝珠的手，拉着她一道过去。

那位工作人员说，“有两位昆曲爱好者，是你的戏迷，非要见你一面。他们有意出钱给我们修缮剧场，赞助我们的演出费用，比赛等等。曲老师屈尊见一面？”

曲素瑛便答应了。

工作人员忙去引荐，结果也太过巧合。

要见的竟然是岳汀兰和岳云笙姑侄两个。

第24章 长寿还是折寿

岳云笙眼神微妙的在她身上淡淡扫过，转瞬即逝，随即又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岳汀兰和曲素瑛客气的打了招呼，“久仰许久。早年见我也是票友，后来公务缠身，就看得少了。今日能有幸一睹曲老师风采，也是三生有幸。”

“您客气了。知道你们对昆曲有兴趣，也是我的荣幸。”

岳汀兰点点头，随即话题转到顾宝珠身上，“这位顾老师现在是我家小孙女的老师。”

“哦？”曲素瑛去看顾宝珠，“是真的吗？”

顾宝珠点点头。

曲素瑛很欣慰的说，“如果现在多一些对传统戏曲感兴趣的年轻人，我们这些老人就不用担心传承的问题了。”

岳汀兰说，“有你们这些前辈在，传承一直都不成问题。这不现在有顾老师这么优秀的昆曲演员。”

曲素瑛略有些惋惜的说，“小宝珠很多年不登台了，倒也可惜了她的天赋。不过人各有志。”

岳汀兰便说，“先前一直没机会听顾老师唱一曲，今日这场合不知道是否合适。”

一边的工作人员忙说，“合适合适。正好现场也有昆曲的男演员，正好可以撘一出戏。”

曲素瑛不喜欢这种临时被拉过来唱戏的情节，不过她倒是有意让更多人知道顾宝珠，总觉得她只是当个老师培训一些很业余的人屈才了，便和蔼的问顾宝珠的意思。

顾宝珠也想在曲素瑛跟前唱一曲，让她听听这些年她没有荒废练功。

“我没问题，曲老师。”

“那好，我给你找个好演员。”曲素瑛当下便找了个人过来，说了两句之后，说，“你们俩自己商议唱什么。”

岳云笙却在一边说，“不如就唱《牡丹亭》。”

顾宝珠去看男演员，男演员表示没问题，她也说没问题。

两个人就到一边对一下，准备个五分钟。

很快就上台唱了。

这里面都是专业的，听着门道，也听着兴致。

宋莲看着坐在一边的岳汀兰和岳云笙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悄无声息的凑到岳汀兰身边，卑躬屈膝的问，“岳总觉得我家宝珠怎么样？”

“长相标致，有灵气，难得是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知道宋莲并非问这个，岳汀兰却故意只说这个。

宋莲点点头，又说，“岳总喜欢就行。以后就让她全身心的教明曦小姐。”

岳汀兰点点头，“明曦有这样的好老师，也是她的福气。”

宋莲刚要坐直身体，又听岳汀兰说，“你养了个好女儿，以后要得济的。”

宋莲听出话外有音，忙附和，“是是是，那也得能遇到贵人栽培。”

岳汀兰皮笑肉不笑，说，“你的女儿最近和我家云笙走的近，你知道吗？”

“是吗？年轻人一起玩玩闹闹，我倒没在意。”

“俊男靓女的，顾太太还是要在意一下。”

“这样啊，我知道了。”

台上唱完，受到了前辈们的赏识。他们纷纷讨论，那个女孩子就是最小年纪获奖的那位吧。

顾宝珠其实很紧张，但是一唱起来，她就可以忘我。现在唱完，她又紧张起来。

匆匆去卫生间，洗把脸，把所有的情绪平复一下。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努力回忆刚才的表现，应该还好。她这几年几乎都没怎么懈怠。应该没给曲老师丢脸。

想了一下表现的应该还算中规中矩。顾宝珠松了一口气，走出去。

她脚步一顿，显然又被吓了一跳。

卫生间门口的斜对面，岳云笙靠着墙，一条腿曲着。

这人怎么总喜欢在卫生间门口抽烟？

顾宝珠没打算理他，偏偏要从他跟前走过。

她低头往前走，却还是被岳云笙伸手，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直接拉到了他跟前。

顾宝珠吓得脸色惨白，这是什么场合，这个人怎么这么大胆？

“怕什么？你们唱戏的不许搞男女关系？”

顾宝珠瞪他一眼，他们算什么男女关系？

“岳云笙，你别胡闹了。”顾宝珠压低了声音，有些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