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235)
许辞的话里带着三分的火气,夹枪带炮的,陈郁阴鸷地眉头忽的蹙了起来。
许辞懒得和他说,干脆转过身去。
陈郁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自己方向一扯,许辞一个不防,整个人摔在陈郁的怀里,撕扯到了脚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的。
尽管陈郁的力气很大,但许辞还是明显感觉到了,陈郁的手臂在抖,冰凉地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男人冰冷的气息忽然铺天盖地地笼了下来,气场太强,让许辞话噎在喉咙里,一下子就变成了曾经的小绵羊模样。
陈郁平静地开口,“和林清鸢的婚,我会自己去退,你不用管。”
“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林清鸢一定得到惩罚。许辞,你记住,只要我陈郁还在,就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一点点都不行。”
“我不管你选择跟傅云深还是谁,这一条在我这里永远适用。”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你在我这里,永远是例外,是特例。”
许辞在陈郁这儿,永远是规则之外的特别条款。
是自始至终,坚定不移的偏爱。
陈郁清楚的声音传来,许辞睫毛轻颤了一下。
恍惚感这个时候来的格外强烈,连发丝上的雨水味道都显得有些渺远。
许辞依旧没有去看陈郁,低着头,额头前的刘海沾了水,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头前。
陈郁伸手帮她理去额头前的碎片,冰凉的手触到她滚烫的额头。
“你发烧了?”陈郁收回手,脱下自己外套给许辞披着。
许辞缩紧臂膀,用行动拒绝,“你自己穿的也很少,你给我了你穿什么?”
“都这个时候,你还管的上我?”
许辞确实是发烧了,浑身发烫却觉得冷,缩成一团。
陈郁再把外套盖上去的时候,许辞没有推脱。
外套还是她设计的婚礼西服,黑白相间的外套,白的地方有几块沾上了泥点。
穿着自己做的衣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许辞也没再强撑着,但是她这会用不上力气,身子发软。
陈郁在随行包里找了一会儿,还真的找到了退烧贴。
贴上之后,陈郁撑着许辞的腰抱起,抱到自己怀间。
她像个安静的小兔子,也不说话。
陈郁的胸膛很暖和,许辞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睛很快沾上了水雾,乖巧地缩在他怀里也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辞嘟囔着开口。
声音很轻,但陈郁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陈郁,我想起来了。”
“嗯?”
“那些忘记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她撞到了头,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把之前的事情想了起来。
“我常常在想,明明我们的过去干净地像摊白纸,为什么,偏偏放不下。”
为什么在她印象里的陈郁总是温柔的,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关于那些温柔的画面都在逐渐模糊。
“嗯?”
许辞吸了一口气,有些哽咽,“没事。”
那些被她刻意隐去的记忆,都是关于他们的过去,在不被人关注的角落里,拥吻,清风拂面,连当时的空气都是清甜的。
可是她不明白,陈郁那么爱她,却还是在那个时候选择了放手。
绝情地不像是个正常人。
陈郁的手指缩了一下,指间滑到她的腰窝,许辞却没有任何反应。
伸手推开。
“陈郁,松手。”
第228章 破镜难圆
陈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许辞推人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疑。
默了一会儿,许辞换了一个说法,“陈郁,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请你松手。”
“我说这些美好的过去,不是在暗示你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只是清楚地告诉你,也告诉我自己,我们回不去的……”
她声音逐渐走低。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在这里停留。
人生的岔道口,说了再见,再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破碎的镜子始终有裂痕,何来破镜重圆的说法?
她只能透过一个个破裂的碎片中,看到残缺不堪的自己。
陈郁的手缓缓松开,半晌后,却忽然笑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做我的,不需要你的回应。”
他的声音清爽凌冽,和这深夜的雨格外相配。
许辞忽然间就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很难过,很无力。
“我会和傅云深一起回上京,不会留在芜城。”
陈郁没接话,安静地抱着她,身上的温度也隔着薄薄的衣服传到她身上,喉咙很痛。
……
许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雨夜天然的白噪音让人的心情逐渐走向平稳。
但她也没睡太久,很快被急促的喘息声给惊醒。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地上。
转头,看到陈郁的手撑着,捂着胸口,喘不上气,脸色白的过分。
许辞懵了一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爬起来朝他走过去。
额头上的降温贴掉了也没拣。
陈郁眉头拧地很深,想伸手阻止许辞过来,但手还没伸出来,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去。
连着几次都是这样。
许辞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样的场景和五年前的某个画面重合。
那时候,许辞只是让陈郁帮忙提一下包,但偏偏那次,陈郁的手僵硬地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样。
后来,包掉在雨后水塘里,沾地全是泥。
她还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