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281)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许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裙子,似笑非笑,“池莜喜欢你,所以她一直穿着红裙子,而荆兰也喜欢穿红裙子,傅云深,我和池莜,到底谁更像荆兰的替身啊?”
她说的时候,眼底波澜不惊,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这样的眼神让傅云深心里没来由地慌,颤动着嘴唇,刚要说什么,柳九秋已经跑到车前,疯狂敲窗,隔着一扇车窗,声音很闷,“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下来啊!等你们呢!”
“你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他们也为了你,为了这件事情奔波,不能让他们失望呀!”许辞收起冰冷的眼,笑着起身,手搭在车门上要推开,傅云深先她一步攥住她的手,眸光低沉,“荆兰的事情,我回去和你说。”
许辞抽回手,笑眯眯地推开车门下车。
柳九秋走过来,还没说什么,许辞忽然在他面前转了两圈,“衣服好看吗?”
柳九秋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是什么意思。
许辞似乎也不急着等他的回答,笑语盈盈地往教堂里边走。
柳九秋摸了摸脑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傅云深从另一边下来,走到他身边,柳九秋转过去看了一眼,落在他精致的衣服上,眉角一挑,“今天这衣服不错啊,果然,人模狗样的。”
他还想再调侃两句,却隐约察觉出傅云深情绪的不对劲,识相地闭上嘴。
这是,吵架了?
现场,两种诡异的气氛焦灼着,一个神经紧绷,另一个却张扬地不似往日。
教堂里面繁花盛景,一片纯白,许辞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去,向四周张望,连同下面的座位上都装饰地很完美,白花配白椅,圣洁美丽。
台上最中间,放着一个硕大的玻璃罩,里面装着的是温达尔耗费一个月时间做出来的婚纱,纯白的婚纱却散着淡蓝色,亮眼的珍珠点缀在上面,似玉生烟,美的不像话。
许辞抬头,看着这婚纱,脚步不自觉地地顿住。
“怎么样,满意吧?我这小十年没设计了,但我的功底还在。”温达尔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很是满意。
许辞弯唇,“确实很好看,可是这样的美,注定只能呆在这里玻璃罩里。”
眼神清淡而薄凉,温达尔不理解,看向她。
傅云深从外面走进来,刺眼的日光把他的身影照的颀长,一直延续到许辞的脚下。
许辞看着地上的倒影,随后转头。
他逆着光,有些看不清轮廓。
“你不是要求婚的吧?快点啊,晚了,我可就不答应。”许辞手背在身后,冲着他笑。
柳九秋没想到节奏忽然进展地这么快,僵硬了片刻之后,立马冲着摄像头挥手比手势。
在后台坐着的工作人员,忙里莽荒地切甜美的音乐。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切怎么都乱了。
教堂突如其来的音乐才把场子弄出了一些温馨的感觉。
傅云深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戒指是早就定制好的,找高奢品牌做的,价格上八位数。
盒子一打开,刺眼的光芒照射着整个舞台。
“许辞,我……”
头一次,傅云深心里生出了愧疚的感觉。
不等傅云深说完,许辞冲他伸出手。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傅云深双膝跪地,像个虔诚的信徒,给她戴上戒指。
许辞的手指很好看,细长又标致,是这戒指最好的归宿。
傅云深低头,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手指上。
这一吻,跨越山海,如清风,似春雨,点点滴滴,浸润着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柳九秋吸了一下鼻子,竟然有些感动。
这个场面下,有感动,有激动,却只有许辞,是彻头彻尾的冰冷。
……
最后,还是柳九秋拍了几张照片,算是把这次的求婚结束了。
甚至,他还激动地偷偷发了一条动态在微博平台,这张照片很快就冲上热搜。
最热的一个词条是#许辞女王#
照片选取的是傅云深单膝跪地为许辞带戒指的样子。
许辞手指自然弯曲,像是神邸凝视自己的信徒。
而这条词条最热的时候,许辞和傅云深回到了别墅。
费烈娜正好刷到这条新闻,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恭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两个人阴着脸上了楼。
不是,这都已经求婚了,怎么还闹矛盾了?
一定是她的错觉,她再刷刷新闻缓一缓。
灯光大亮的房间里,许辞轻轻抚摸着婚纱,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宝一样,随后小心翼翼地装进柜子里。
傅云深脱下西装外套,来到她房间门口,推开门,许辞穿着露背的红色裙子,背对着他,看着窗外。
白净细长的臂弯搭在玻璃窗上,像是在描摹窗外的夜景一样。
傅云深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许辞听到了声音,停在那里,还是没转头,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勾着唇角,缓缓道,“你想好怎么和我解释,荆兰的事情了吗?”
傅云深抿唇,上前向抓住许辞的手,但许辞却甩开了他的手,傅云深垂眸,忍了一会儿才说,“荆兰是我母亲在三岁时捡回来的孩子,一直当妹妹养到了十八岁。”
这些年,他很少回忆起往事,这会被许辞硬逼着回忆往事的感觉并不好受,“辞辞,兰兰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你没必要跟一个死人争。”
瞧他,什么事情都能说的清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