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292)
刚才在嘲讽他们那个胖男人,这个时候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得太明显,眼神里满是轻视。
许辞喉咙口有些哽咽,犹豫了片刻,异常坚定地接过杯子。
薄寒言还想来夺她手上的杯子,但手还没伸过来,整个人踉跄着往前一扑,磕在地上,眼镜飞出去老远,倒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喃喃,“许小姐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后来又唧唧呜呜地说了什么,但是实在是含糊,没有人听清楚。
傅云深一个眼神,薄寒言被胖男人架出去,交给了酒吧经理。
许辞看着酒杯里晃动的影子,没带犹豫,仰起头猛地灌了下去,完事后,把空酒杯递到傅云深的面前,倒着,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傅总,一滴都不剩。”
那杯酒里是烈酒,后劲很大,许辞能察觉道。
她的坚决让傅云深心里没来由地痒,低笑着冲南潇挥挥手,南潇识趣地又给许辞递上一杯酒。
许辞眉头紧皱,“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会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压着心里翻江倒海的动静,冷声问。
“继续。”
傅云深只说了两个字,别有兴致地瞧着她。
这里的洋酒就算是常喝酒的男人都喝不下去多少,更别说是她一个不常喝酒的女人。
“傅云深,你这是故意在为难我?”明明酒精上头,但许辞这会却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施施然接过南潇手上的酒杯,用力紧握着。
傅云深眼皮一掀,当真是一点面子没留,“我还需要给你面子?”
争锋相对的气场,就算是局外人南潇也发现了不对劲。
有人想劝劝傅云深不要动怒,只是劝导的话还没说出口,浓烈的酒精味一下子弥漫着整个包厢,和烟味缭绕混杂在一起。
傅云深前面的头发和脸上满是红酒渍。
许辞把空着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他脚边,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句,“你要是真想找事,那就去找,有本事把朝闫弄进去,让大家看看你傅云深有多厉害!”
她走的干脆,红色长裙摇曳生姿,不带一点犹豫,只有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包厢里这会没人敢说话。
都震惊在许辞朝傅云深泼酒的那一瞬间。
反应过来后,南潇赶忙拿纸给傅云深擦,却被一脚踹开,“滚。”
眼底,是遮不住的怒,但片刻之后,竟然勾唇露出笑意。
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
许辞在吧台里找了一阵薄寒言,才知道,刚才朝家已经让人来把薄寒言接走了。
薄寒言和朝闫是一起从家里出来的,朝闫被人送回去之后,朝家听说薄寒言还在酒吧里,立刻让人去把薄寒言接走,朝闫没和他们说许辞也在。
等到许辞出去的时候,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样也好,不用让她操心要怎么把薄寒言带走。
这个点的酒吧里人还不少,许辞站在门口打了一辆车,门口冷风吹彻,雪花飘零,悄悄挂满枝头的桦树,许辞裹紧外套想给自己醒醒酒,但她实在是低估了那酒的后劲,几秒钟后扶着路边的树,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这时候,司机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快到门口了,是一辆白色的车。
许辞眯着眼睛模糊在一片迷糊中寻找白色车的踪迹。
不远处的路边,恰好有一辆白色的车停下,她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敲了两下车门。
门刚开,她一个踉跄,正好扑在真皮后座上。
这司机还挺讲究,连座位都是真皮的。
有一股熟悉的馨香钻进鼻子里,但许辞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眼一闭,彻底喝醉了过去。
手机从手上滑落,通话的那头,有一个人一直用法语问她现在在哪,说是一直没看到她。
但他说话的声音,许辞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觉得车内的温度好暖和。
驾驶座上的胖男人掌心冒汗,紧张地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人。
傅云深头也没抬,“回家。”
“好。”
……
傅云深在巴黎住的是之前傅耀庭的别墅,傅耀庭去世之后,别墅就被他继承了,里面的装修被他重新装修过,走的是他喜欢的美式极简风,黑白色块拼接的房子,看得人很舒服。
胖男人把许辞拉进别墅,犹豫地看了一下傅云深。
傅云深没表态,他想了一下,还是把人拖到了沙发上。
这么娇弱的人,扔在门口的话,一晚上会冻死的。
还贴心找了块薄毯子给她盖上。
“傅总,南小姐被李总带走了。”
刚才在局上,李总那色眯眯的表情压根藏不住,但是碍于傅云深在场,他也不敢过多地放肆。
傅云深刚从里面出来,南潇就被李总拉住,又是亲又是摸的。
南潇大声地喊傅云深,但是傅云深偏偏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默许的意思。
李总的胆子一下子大了,三两下就把南潇扛上自己的车,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知道。
傅云深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摸出一根烟点上,瞥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见傅云深不说话,雷利识趣地把接下来的话掐断,“傅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这才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
雷利刚走,傅云深就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扔在烟灰缸里,头朝许辞的方向偏。
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他的头发还没干透,还沾着酒味。
除了那个人,还没人敢这样对他。
这女人简直是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