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丝雀(417)

“她要经历她自己的人生的，不过，这跟她的病有什么关系？”

宋齐雅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陈郁的脸色格外僵，“医生说，她的子宫受损，已经不能生孩子了。”

宋齐雅的手臂颤了一下，看看陈郁，再看看许辞，像是不敢相信，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愤怒地往桌上拍了一下，手腕上的和田玉手镯被她这么一摔给摔碎了，她只觉得手麻麻的。

“许平远！老娘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她忽然嚎了一声，很是悲怆。

陈郁上前安慰道，“其实阿姨说的没错，这样也挺好的，也不说人一定要有孩子的，现在的很多人也是很崇尚丁克的。”

“对对对……”宋齐雅点头，“将来找一个丁克的，有孩子也不是一定好，万一摊上一个难搞的孩子，还不如没有孩子呢……”

宋齐雅虽然这么表现，但是陈郁能看出来她眼里的哀伤，眼下的情况，他再多说什么，就是徒增烦恼了，安慰也是一门学问，要有一个度。

陈郁正打算给宋齐雅倒一杯水的时候，忽然转头和床上的那一双眼睛对上。

许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一双眸子怔怔地看着陈郁，格外渗人。

有眼泪滑落眼眶。

-

陈郁和陈湘在外面等着，宋齐雅单独在里面给许辞做思想工作，陈湘的衣袖已经湿了一大半，还有眼泪从她的脸上往下落，“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啊，许辞是一个多好的人啊，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她呢？她本来就是一个私生女，本来她爸就是要她去联姻的，但是她都没有生育的能力了，这大家族谁还要她？她怎么办啊……”

陈湘说的很激动，胸腔一阵一阵的。

陈郁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陈湘这个问题。

陈湘拉着他说，“要是到时候贺晨嫌弃她怎么办，到时候她会成为整个芜城，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不一定呢……”陈郁绞着手指，半晌之后开口。

十点多的时候，宋齐雅从里面出来，说是许辞已经睡了，她本就刚刚手术和情绪波动，这个时候精气神几乎是全部耗完了，被宋齐雅说了两句就沉沉睡去了。

宋齐雅看着同样陪在这里的陈湘，心里心疼，“乖孩子，你先回去吧，要是让许辞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她的话，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只能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了，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在宋齐雅和陈郁的双重规劝下，陈湘只能先离开。

陈湘前脚刚离开，陈郁就起身进去了。

推开房门，很是昏暗，只留了一盏小台灯。

陈郁和许辞的眼睛对上，黑漆漆地，阴的可怕。

许辞没有睡着。

第394章 饭香

谁也没有说话，或者说，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陈郁先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许辞接过，脸色慢慢和缓了起来，“所以，真的就那样了？”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听声音，应该是刚刚哭的太激烈了。

陈郁不是一个喜欢打碎别人希望的人，但是眼下的场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说话。

“许辞，这个不重要，现在的社会已经很开放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想要孩子，孩子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是否幸福的标准。”

“我知道。”

许辞低头微微有点泪意，“但是不想要和没办法要有着天壤之别。”

一个是自己的选择，一个是命运的限制。

许辞闭上了眼，陈郁却忽然拉着她的手保证，“我不在乎，许辞，我真的不在乎。”

许辞没说话，她向来没什么安全感，况且她觉得自己和陈郁能有这段时间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多，更长远的事情，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她没有办法考虑，这些不由得她做主。

-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考，许辞的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了，她向来对孩子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执念，所以下午的时候，就被陈郁带着在医院走廊里散步排气了。

陈郁正在问她晚上要吃什么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下意识地抬头，却没有看到人。

“怎么了？”陈郁的反应有些奇怪，许辞不由得好奇起来。

陈郁摇摇头，“没事，今天晚上做糖醋小排好不好？”

“你做吗？”

“嗯。”

许辞欣然应允，对于陈郁说的任何话，她都是接受的。

陈郁看着眼前有些畏首畏尾的小姑娘，却有些不舒服，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和陈湘一样快乐盛放的。

陈郁停下脚步道，“有什么更喜欢的，可以和我说，不用怕我不会做，不会做可以学，你可以尽情地麻烦我。”

“嗯。”

陈郁已经把自己的心扉敞得很宽了，不知道许辞看没看出来。

送完许辞回去之后，宋齐雅和陈湘连着照顾许辞，陈郁则是回家做饭，这两天他和学校里请了假没有去学校，一来是因为许辞生病需要照顾，过两天陈湘上学了之后就不方便了，二来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很多，他也确实需要停下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谁知道刚走出医院的门，就被人拦住了。

陈郁看着面前忽然走出来的小姑娘，蹙了蹙眉头，打算换个方向走，但是还是被小姑娘挡在面前。

小姑娘的眼睛都是红的，“陈郁哥哥，那个人是谁？你没来找我哥哥，是因为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