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不了情(88)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笑个不停。

肩膀一颤一颤的，我舔了舔嘴唇，“笑什么”

他停了下来，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眼角也是微微翘起。

“你笑什么啊？”

他歪个脑袋看着我。

这时候菜上桌了，他低头认真拌着碗里的饭，然后推了过来。

一如几年前那样，还是等我吃完，他才动筷子。

我饿的不行，狼吞虎咽，他就在一旁给我倒水夹菜忙的不亦乐乎。

“你喜欢我什么？”

我饱了，看着他认真往小碗里为我挑冷面，不知道怎么，突然很想问这个问题。

说起来，我应该是后心动的那个。

因为注意到曾洺在补习班经常默默帮助我后，我仔细观察了这个男孩子。

学习好，长得帅，很讨女生喜欢。

那他喜欢我什么呢？

问声停下动作，挑眉看着我。

“不告诉你。”

说着又把手里的小碗递给我。

“吃不下了。”

我摸着肚子，把筷子放到一边。

他慢条斯理抽出一双筷子，搅拌着碗里的冷面。

“你就告诉我呗，这都十多年了”

我杵着头盯着他那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当年就是这双眼睛，让我彻底沦陷。

“见色起意行不行？”

“那滕超当时说我不好看的啊”

他顿了下，“所以高中时候，他经常跟我说，要是他眼光像我一样超前就好了。”

“怎么？”

“他高中天天念叨着你好看呢，初中时候那么说你快要悔死了。”

“那你呢？”

他擦了擦嘴，笑着说“我怎么？”

“你高中时候，对我有什么看法？”

“希望快点高考”

“为什么？”

曾洺牵着我的手走出餐厅。

“这样就可以死缠烂打，把你追到手。”

那夜月亮慢慢沉下，曾洺牵着我的手，慢慢融入进夜色里。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但我一点都不困。

洗漱后躺在曾洺身边，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手指轻轻刮过我的眼眶，眉骨，鼻子。

呼吸匀称，几乎快要睡着了。

这时却听见他低声说

“你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我不是很清楚”

“但我记得那天你出现在英语补习班，跟在你妈妈身后，那一副对整个班级都爱答不理的样子，感觉和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女生不同。”

“你悠悠荡荡走着，眼神空洞，我不知道你能走到哪里才停下来。”

“当时我侧过头看着你，明明看上去小小的，小小的个子，瘦弱的身板，可好像就是有种，谁也打不倒你的力量。”

“卫衣帽子遮住了你大半张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开心。”

“后来你妈妈和我后座的女生打招呼，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初二的学生，只比我高了一年级”

“看你外表，像是小学生。但感觉你的气质又像是高中生。”

“你妈妈跟那个女生热切地聊着，但你就站在一边，冷冷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当时歪着头看你来着，你抬头那一次刹那终于看清楚了正脸。

“小脸，一副圆眼镜架鼻梁上，眼底漆黑一片，嘴唇还紧紧地抿着”

你妈妈叫你跟那个女生打招呼，我回过头，就听见很小很小一声“小姨”

没想到你是个娃娃音。

“后来你在我斜后方挨着那个女生坐了下去”

说着他停顿了，又笑了笑。

“小浔，你知道么，你坐在我身后那一瞬间，我呼吸停滞了几秒，滕超叫了我好几声都没听见。”

“你安安静静的，倒是你身旁的女生，一直拉着你聊什么。”

“她问你你是几班的，你说，八年十班”

“又说在年级榜上见过你的名字，说你学习很好。”

“你还是淡淡地说，一般，有小科时候成绩就不好了”

“声音木木的，但是很清透，凉凉的。”

“你小姨转头跟身旁的女孩说你有点腼腆，但我感觉你并不是腼腆，只是不想说，或者，懒得说话。”

“再后来老师上课提问，轮到你的时候，我竟然很期待，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你翻译句子，一口流利的口语真的惊到我们了。”

说着曾洺笑了笑“我早该发现的。”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发音算是标准的，但你的口语真的很好听，那时候我回家还练了好久，就是说不出来你那个调调。”

“就连滕超都夸你，说你口语说得顺溜。”

“但下一次提问你，问的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却不回答了。”

“当时我不知怎么，就直接开口念出答案，可你像是没听见一样。”

“我比你还着急，我就让滕超告诉你答案。”

“他说出来以后，你也把答案说出来了，我心里面才松了口气。”

“后来我每周最期待周六，期待着上英语课。”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最早到教室，坐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

“每次都张望着门口，期待下一秒你就出现在教室门口。”

“我记得那天，那天你穿着件卡其色风衣单肩背着书包，手插着兜低头走进了教室。”

“你那一刻我觉得，曾炀收集的那些杂志上面的明星都被你这个初二学生比下去了。”

“你举手投足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纪学生会有的那种感觉，但那时候的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你从进门那一刻风衣一角被吹了起来那个场景，直到你走到我身后那个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