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孽娶了我(117)
杨灵籁有些怪地皱了皱眉,他怎么这么不对劲。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为何现在眼神这般游离无神,活像个死人,原本粗心大意的人学会了细细琢磨,好不容易聪明些了,结果又陷进了不理人,喜欢发呆的傻子窝里。
“你……不会是真中邪了吧?”
“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也不见你笑,也不见你热衷什么,如今棋也不爱下了?”
“不是说要下你的棋吗,可是分出了输赢,白子还是黑子?”
杨灵籁扬眉,坐下身后,转了转身前桌上的茶盏,等人回答。
吕献之下意识去寻棋盘的踪迹,却发现小窗边的酸枝老料棋桌上空无一子,也是这时才蓦地发现自己本就是没有再下的。
他想说自己没有再下,可是却又心思杂乱,不想被盘问自己做了些什么,犹豫再三,撒了个不是谎的谎。
“棋子收拢起来了,黑子输。”
只是收起来,却没有下。
杨灵籁毫不意外地认为是吕献之下完棋后将东西收好了,至于黑子、白子谁输谁赢,本就没这般重要。
“罢了,你这木讷性子,讲什么都慢半拍,还是我说。”
“三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空前绝后,你知晓祖母她允了什么吗?”她满脸期许的看他,可人却只会摇头。
或许是冯氏的丑相让她打心眼的畅快,也就不在意他的反应,脱口而出。
“她允我去帮三伯母管账,料理府内!”
这个消息也的确打了吕献之一个措手不及,他眉心微微动了动,满腹狐疑, “祖母允你一人?”
杨灵籁嘴角瘪了,怨气横生,“谁与你说话,都得被气个半死。”
“你便不能好好地,稍微地夸赞我一番,这可是管家权,管家权欸,母亲争了半辈子的东西,如今才多久就到了我手上。”
“这意味着二房日后说不定再也不会仰人鼻息,彻底一家独大,国公府一枝独秀,这时候你竟然只顾着想其他,太煞风景了。”
说完又自己小声嘟囔,“但凡多发张好人卡,都不会显得这般无趣……”
又被嫌弃的吕献之眼波闪了闪,脸上泛着些肉眼可见的无措,他该如何赞赏人,像夫子每次考校后那般分发一些实用书册,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见他如此磨磨唧唧,杨灵籁都有些好奇这人到底会憋出一句什么话来,自己到底在他眼中又是什么模样的人,因此格外盯着人看了几眼。
“……我明日带你出府?”吕献之游移不定地说道。
“出府?出府做什么?”
“不是……要奖赏吗?”
杨灵籁恍然大悟,瞧人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不还是很会吗,嘴上不会说,但还会做,会猜。
“好,郎君既是应了,三娘便当真,明日便去,只是这次我想带雪青一同去,上次邀她出门,还未来得及找时间,不如便三人行,正巧你是他哥哥,也能聊些话,这府里大了也不好,与人寻常见不到,没什么人情味。”
“好。”
-------------------------------------
翌日,三房女人齐聚一堂。
今晨一早,冯氏身旁长用的门面张嬷嬷和李嬷嬷便一同出动,请了老太太想要见的所有人。
上首是老太太的玉屏式扶手椅,下首各房排排坐,大房左手第一排,二房其次,三房在右手边第一。
大房裴氏,身后是朱氏,三房孙氏,身后却是吕懋黛,而二房的位置,自然只余下一个杨灵籁,一个不过还未二十的单坐在一群年长夫人中,鹤立鸡群,显眼极了。
三个院子到荣褐堂的距离,三房最近,其次大房,最次最远的就是二房,也正因此杨灵籁到的最晚,可谓是姗姗来迟,压轴出场,分明不是故意为之,可大概是因为得了想要的东西,气色极好,就显得有了那么些气焰嚣张的感觉。
尤其是,王氏不在,她十分自然坐到了代表二房的位置,这怎么不会让其余几位夫人恼怒,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偏偏与一个小辈坐一处,无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孙氏还好,只是蹙了蹙眉,裴氏却难忍,她对王氏都几近针对,何况只是一个杨灵籁。
“有些人该做哪,心里都没点数,是真把这荣褐堂当成为所欲为之地了。”
杨灵籁飞快地扫了一眼现场,狭长凤眼里先是涌出一股疑惑之色,若有所思地略过孙氏,冯氏,裴氏,后知后觉,“大伯母是在说三娘?”
裴氏扬着下巴瞥了她一眼,嘲道,“人贵在自知之明,说的谁,谁就该心中明白。真当这里是随意就能撒泼的地方,好歹也都是受过些教养的,还用别人亲自去教?”
沉默几瞬,杨灵籁眉眼一展,哦了声,“那便不是三娘了,难不成是三伯母?”
孙氏被无端波及,倏地也跟着挂不住脸,可杨灵籁根本不瞧她,还在继续说。
“大伯母你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些,这么多人在,有些事为何不私下解决,搬到台面上,就有些难看了,再说,三娘觉得三伯母身为管家人,坐在第一排无可厚非,哪里有什么自知之明一说。”
裴氏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在说什么,我明明教训的是你,不知礼数坐在不该做的位置,娣妇不在,我这个兄嫂替她管教儿媳,难不成还是越俎代庖,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