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孽娶了我(78)
就像当年崔氏家难,为了皇权,她也是这般。
长公主是尊贵至极,是新帝都需上前搀扶,次次免行礼的特例,可若有碍朝政,如何去做日后千古的罪人。
“本宫已是听全了来龙去脉,当年苟夫人病重前,曾择了陈大公子收作名下嫡子,可因一些繁杂之事,此事一拖再拖,至临世前都未成,如今别夫人乃咸阳侯继室,此事却乃苟夫人所为,二者不同,不可相较,依本宫看,此事就做从前云烟散了便好。”
长公主说的极慢,话语里没有任何偏颇,就当前论当前事。
按理来说是这样,可前提是,旁人不知苟氏乃别氏亲姨母,曹氏定会抓住这点不放。
“殿下,您许是忘了,苟夫人是别夫人的亲姨母,论孝道,长辈遗愿该尽力去成才是,这也是咱们大燕立朝之本啊!”
曹氏面上是为你好的善意,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重提当年旧事,不知晓的挠耳挠腮,单从面上也觉着是此言有理。
知晓地心里都乱了,曹氏此话当真是杀人诛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过,如今翻出来,如何自处都是问题。
见别静娴不吱声,曹氏特意拿无形的针又扎了一遍,“别夫人,听旁人说,你极信菩萨,怕也是信在天有灵,苟夫人当年走的悄无声息,你如今成全了她的遗愿,也是尽自己的忠孝,也是像菩萨禀明自己的诚心啊。”
“虽说平白多了一个庶子记在名下,可就是日后见了,也是用心怀念老人,你在这人世多念一遍,苟夫人在天上也能多笑一天。”
长公主脸色已是极其难看,她从没觉得有一刻这般想堵上曹氏的嘴,多少年了,这人在京中肆意妄为,见什么都要掺一脚,给长平侯拉了多少盟友的同时,也就给自己带了最少恨,竟是不怕遭什么报应。
长平侯选妇的时候是眼瞎了吧,何故看上这般从心里都发臭的人!
众人心中难言,曹氏正洋洋得意时,一道残影闪过了杨灵籁面前,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一块紫色的衣角。
原本正站在长公主右侧的曹氏,被左右掌掴,巴掌的声音像是鼓声,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亮。
“啊---,好疼。”
“滚开,滚开!”
惨叫声唤醒了一片人,长公主也是花容失色,忙叫晶圆上去拉架。
被几个奴婢拉住手肘的正是全程只站在一处不声不响的别静娴,曹氏虽被出其不意地打了几巴掌,可也不是吃素的,情急之下伸手就扯住了对方的头发。
别氏因为被人禁锢着,对于头皮的疼痛只能生生忍着,就这般还是不躲,就要去不断的扇,可是手肘受制,比起之前的力道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这别夫人已然相当于被压着打了,大把头发被扯落的模样惨不忍睹,实在叫杨灵籁不太忍心,可身边也没什么人,干着急之下,只能自己上手了,急步过去拉住了曹氏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力气往后拖。
“谁抓老娘,松开!”
曹氏正是扯地上头,猛地被制住人都懵了,说话的功夫又被扇了,脸肿的像便利店里要爆的香肠。
这可把一群人都吓坏了,长公主没想着这杨氏竟这般生猛,不由分说就要上去拉架,这时她也意识到刚才只拦住别氏,实在不妥。
这二人哪一个在长公主府受了伤,怕都是各自府上都要闹一闹。
“都还愣着干什么,分开她们啊!”
无从下手的婢女们终于有了主心骨,七八人合力终究是给分了开来,只是该打的都已然打完了。
曹氏的脸已经像个被揉搓的面团看不出形状,手里却抓着连带着血肉的一把头发。
杨灵籁忙了半晌,气喘吁吁,也是心惊,她站在曹氏身后,能明晃晃地看清别夫人揍人时面上的神色,非是解恨,非是怨怼,而是冷漠。
那是怎么一种反应呢,就像是把你浸到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都没有那般凉!
她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只会靠肢体语言、靠话中好听来判断对错是非以及高兴与不高兴的怪物!
高兴了可能是冷眼看你,不高兴了可能是骂你,也可能是拼尽全力、不计后果的弄死你!
和曹氏一个阵营的夫人们,哪里还敢在旁边看着,有的围过去看曹氏伤势,有的在长公主面前嘶声讨公道。
“殿下,别氏她就是个疯子,这可是长公主府,大庭广众之下,草菅人命啊!”
而听到这话的别静娴,像是幽灵一眼回头瞅她,那妇人被吓地一抖,越发胆战心惊,刚才为曹氏心急,如今是为自己担忧,语无伦次的控诉。
“殿下,她有病!”
“这次是长平侯夫人,那……下次,下次就是我们啊!”
“当年,她连……连自己亲姨母都下的去手,何况是我等,殿下,您定是要禀明陛下,严惩别氏!”
“……”
长公主控制着场面,有些心力憔悴,这些人一个一个抓住了把柄,就是想在别静娴身上挖出一块肉来,耳边嗡嗡的声音吵的心烦意乱,怒极甩袖。
“全都闭嘴!”
“谁再多言,滚出公主府。”
掌权多年的气势不容小觑,整个静亭都默了,连天边不小心飞过的雀鸟都惊的调转了头。
唯独曹氏还要拉着身旁的侍女挡在身前,要死要活地不让旁人看,嘴里骂骂咧咧地全是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