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吻蝶(85)+番外
宋悦词:“你回云安墅拿的对吗?”她因为那个奇奇怪怪的球拍梦醒来的时候,她遇到的凌越不是才刚刚起床,而是已经从云安墅回来了。
凌越看着她的神情,放下手里的餐具,特别认真地告诉她,“宋悦词,这没什么好感动的。我觉得为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也不希望你因此有压力,因为对我来说这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甚至都不需要我自己开车,我只是想到了所以去做了。”
“我只是怕你没有胃口,但我很希望你能稍微吃点东西。”
深红色的果酱抹在柔软的吐司切片上,因为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看起来有着珍贵红玛瑙般的光泽。
*
一天就在酒店度过,窝在一起打双人游戏,看电影,在落地窗边看过夕阳,接过吻。夜景璀璨时,凌越洗漱出来后没在客厅看到宋悦词。他推开自己房间,看到了正在调整枕头位置的宋悦词。
他斜靠着房门,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宋悦词,你非常相信我的定力啊?”
宋悦词回头,“不可以相信吗?”
凌越故意走过去唬她,“不知道啊,我某些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人的。”只是落下的吻又好温柔,“快睡吧,辛苦你明天送我去机场。”
宋悦词被他抱在怀里,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不再有空荡荡的不安感,她的睡意来得格外快。
她好像总是看得比谁都开一点。明白感情绝不是不断评估和计算,如果这样,可能永远没办法迈出那一步。
比谁都谨慎,又比谁都豁得出去。即使她见过很不堪的爱,甚至那根本不是爱,明白所有说出口的展现出的弱点,都有可能在未来成为被伤害被攻击的利器。
如果真的遇到很不好的人,很不好的爱,人是会枯萎的。就像她是看着宋清许一点一点变枯萎的。
她妈妈漂亮灵动的眼变得空洞,情绪开始失控,开始不断怀疑自己,总是温柔明媚的人开始暴躁易怒,会突然开始痛哭开始用自己的头不停地撞着书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咚”。
让宋悦词想起很久之前时鸣给她讲的童话故事,虽然那个故事一度让她害怕到睡不着觉。钟楼上的魔女,每天零点的时候,会把已经化成白骨的头颅从楼上抛下来,头颅从楼梯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掉下来时,就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她幼时不明白这个故事的意义,只觉得“咚咚咚”响起就代表死亡。
她一度害怕如果这样下去,宋清许会选择死亡。
那段时间,外公去世才半年,外婆始终沉浸在痛苦里。所以,宋清许一个字也没说,也同样不许宋悦词去说。
宋悦词最初不能理解一贯和蔼的父亲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确不动手,甚至很少争吵,但频繁地挑起话头,又歇斯底里地表达自己的痛苦,他总是在说:“你们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他还是会说“我爱你”,到后面会跟一句“我爱你,但我得到了什么?!”
那时的时鸣对她依旧端着亲切的笑容,他拍拍宋悦词的头,告诉她,“这跟悦词没有关系,是因为外公和妈妈从来没有把爸爸当成过家人,即使爸爸让你特地随了他们的姓。”
宋悦词当时即使茫然却也戳破了他,“可是,是妈妈来到了你的城市……她都很少能见到外公外婆……”
时鸣打断了她, “那不是为了我,那是你外公特地为了防着我,他不让我去你知道吗?家人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像外公和妈妈一样。悦词,你以后不要成为像他们这样的人。”
外公这么多年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借着自己的名头往上爬,不涉他人利益,也不贪他人之财。可她的父亲,从没有足够干净的心,他的欲望,她外公从来看得清楚。
外公去世的那段时间,来吊唁的人太多,可每一个都不怎么同她的父亲打招呼,他们甚至刻意无视了他。
也许是这种无视,让时鸣认清了自己这十几年都是白费力气。他老丈人的所有声望、人脉、他什么也得不到。这些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那一年离宋悦词生日还有一周的时候宋清许住进了医院。外公好友的儿子正巧是主治医师,那位叔叔告诉她,“你妈妈可能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了,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就来找叔叔好吗?”
宋悦词那时候很忙,她要上课,要跳舞,还要去医院。
宋清许在住院的那段时间,依旧不放心宋悦词。尽管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无法顺利握画笔,经常发呆,莫名痛哭,又或是歇斯底里扔和砸东西,最后只能注入安定使她平静。
在某次时鸣去过医院后,宋清许选择了自杀。她甚至不在意她拿画笔的手,用藏起来的一块玻璃将手腕划得鲜血淋漓。
但之后在看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宋悦词时,第一反应还是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宋清许努力冲她笑,即使笑得无比难看。宋悦词假装不知道,假装看不到,她平静地来平静地走,对医生和护士表示感谢。
宋悦词那天没有去上舞蹈小课,她直接回了家。等时鸣回来按亮灯时,看到了坐在楼梯口没有动的宋悦词。他还在女儿面前维护自己的慈父形象,“悦词?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饿不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