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组拯救世界(253)
祂说:“我为卡古斯库弥和,约与律之神,现在于此见证。”
第97章 我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伦敦尽头
第二天,女王是被猫喊醒的。
“又做梦了吗,维多利亚?”人立而起的黑猫侧过头这么问她,那对翠绿色的眼睛中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担忧。
“……哦,没事。”
女王缓缓地说道。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折射过来,在流光溢彩的辉色中,层层叠叠的回声彼此呼应出教堂唱诗班般的效果。
一种奇异的庄严。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才将目光望向上方,然后慢吞吞地挪开,感觉自己的视线被一种危险的滚烫所刺痛。
这里的日光如琉璃般璀璨夺目,落在她的身上,点缀着珠宝的冠冕闪闪发光。
“巡礼应该开始了吧。”她用有些疲倦的态度说,给人的感觉有气无力的,“西斯,你……”
黑猫飞快地回答:“我会去准备的,你呢?你现在还……”
“西斯。”女王轻轻地说。
凯特·西斯眼中的神色在对方平淡的注视下逐渐转变成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都没有继续说话,似乎都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没有说的必要。最后一如既往的,是猫主动妥协了这样的结果,转身离开。
女王低垂着脑袋,坐在庄严的王座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声。
她注视着权杖中宝石倒映出的那个自己,试图拉动自己的嘴角形成一个微笑,但只能露出一个面目全非的狰狞的表情。
然后她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自娱自乐,手指握住自己的权杖,任由自己的感官在触碰到它的时候无穷无尽地扩散开来,最终一直抵达城市的尽头,笼罩着无边迷雾的海域中。
感官就像是不断蔓延的触角,顺着伦敦城中无处不在的乌鸦,顺着上涨的河流与翻滚着的雾气,将它们之间互相连接起来,从现实一直扩散到这里居民的意识深处。
那些欢乐与苦痛,爱与恨,麻木与激情,傲慢与自卑,绝望与希望……各种各样的心声像是潮水般蔓延过她的思绪。
在伦敦,笑声与抽泣有着相似的旋律。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思绪温柔地在那些哭泣的孩子身上抚摸而过,然后像是一只蝴蝶那样振动翅膀,落入深层的梦境。
那是脑海里“作品”诞生的地方。
其中绝大多数的区域都是荒芜苍白的,就像是失去了自身的色彩,只有一片断壁残恒。她一一地注视过去,最后目光落在那艘还没有完全失去颜色的船落灰的甲板上。
此时的外界,泰坦尼克号应该灯火通明,应该有上千的人在里面觥筹交错,应该有人和自己的舞伴在璀璨耀眼的舞池上面欢乐地旋转,应该有感情的声音丝绸般流过。
但在这里,这艘船只有漂浮着灰尘的沉默。只有无边无际扩展的植物。它们在雾气中吮吸着湿气,顺着船舱与窗户爬满每一个角落,向上努力地寻找着光线。
浓绿到近乎悲哀。
煤灰色的蝶飞入船上盛开的美人蕉艳红色的花朵中,在湿漉漉的忧郁香气中疲惫地合上了自己脆弱的翅膀。
这里是连作品的创作者都没有办法梦到的地方,是只有“拥有伦敦城中每一个人身上一切”的维多利亚女王才能随意进入的家乡。
她在这里休息很久。
直到她终于不那么累了,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笑起来的力气,才振动翅膀,飞入永不停歇的茫茫暴风雪中。
“早上好啊。”女王的意识笑起来,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现在已经不早了,莫里亚蒂女士。”
对方的声音平稳且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如果您起床的速度再晚一点,说不定能刚好赶上我们去街边吃咸鱼乱炖。”
暴风雪呼啸着,白茫茫的就像是飞鸟张开的翅膀,带着一种凌冽到不近人情的温度。
但她似乎弯了下眼眸。
“听上去可真糟糕。”声音说,“今天泰晤士河会流经贵族区,有时间的话就去那里好好吃一顿法餐吧。”
“说到吃饭。”
费奥多尔突然皱了下眉:“你上次让我们去海德公园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出口的时候,俄罗斯人就做好了对方不好好回答自己的准备。但对方只是笑,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样,笑声得意又轻快。
“当然是因为我想近距离看看你们啊。”
她用一种狐狸偷到鸡之后捂嘴“嘤嘤”笑的态度说道:“否则到时候我在人群里面找不到你们该怎么办?”
这句话的真实性存疑。
俄罗斯人从旁边的玻璃橱窗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他今天还是勉强把自己的帽子放在了房间里的衣架上,看样子的确没有平时那样明显。
太宰治倒是依旧还在自己的身上缠着严严实实的绷带,和抱着猫的江户川乱步说着什么,只露出一只的鸢色眼睛似乎因为有趣的事情有些愉快地弯起。
弥尔顿“咯嘣咯嘣”地嚼着一颗奶糖,脸上满是笑意地哼着歌,走在高处的屋顶上。骨鸟和蛇怪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拍打着翅膀。
好像只要他手中多出一副独奏乐器,他们就可以成为另一条高处的魔术师巡礼队伍似的。
费奥多尔打量了一眼,感觉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出门春游的——如果这个时候的伦敦的确是春天的话。
“费佳。”
江户川乱步抱着满怀的零食,踮起脚尖朝着下方泰坦尼克号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充满吃瓜色彩地看了回来:“女王陛下是在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