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变癫公,快乐又放松(154)
说完,嘭得一声把门关上。
绝望像一张布满荆棘的网,将林追野死死困在其中,他满心悔恨,找不到出口。
有些错误的开始是相遇,是误会,是各种各样矛盾,是彼此不能相知的遗憾。
唯独他的错误是出生就注定,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那些苦难,那些恶意,化成一把锋利的刃,将他和兰柠之间刮得面目全非,那些刃刻在划痕中消抹不去,想靠近,就要被割的鲜血淋漓。
敲门声再次响起,兰柠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而是静默地站在门口。
直到第二次敲门声伴随着外卖员的声音一同响起,他才打开门。
接过外卖,刻意忽略站在一旁的身影,随后便将门再次关上。
今天的外卖不好吃,兰柠吃了几口就丢在一旁。
时间不早了,起身去洗澡准备睡觉。
但今天似乎什么都和他较劲,热水器一直不出热水,他调了好半天才发现没有插电。
吹风机也和他作对,平时几分钟就吹干的头发,今天还在不停滴水,赌气放在一旁,和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盯小眼地瞪了一会儿,再次拿起吹风机时他才发现,刚刚一直开的凉风。
出浴室时,脚趾踢在挡水边的瓷砖上,疼到他差点叫出声。
终于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看会手机就睡觉,他又找不见自己的手机在哪儿。
被子里,床头柜上翻遍了都没有,他又下床去客厅找。
沙发茶几上也没有,他甚至去了浴室和厨房,都没有。
正要发火时,低头发现手机一直放在睡衣口袋里,他刚刚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找到手机,也没能压下他烦躁的情绪,回到浴室洗了把脸,抬头时,再次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他缓缓吸气深呼吸,正视自己的眼睛,也正视自己的内心。
不是家里的东西和他作对,是他自己心不静。
根源在门外。
他拧起眉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一句,转身走出浴室,推开门。
林追野没想到他会开门,愣了一下:“求你听我……”
“林追野,你守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卖惨装可怜?装模作样地说几句道歉的话,死缠烂打地逼着我说没关系?”
“不是,我……”
兰柠不想听他的解释,一个字都不想听:“林追野,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更不会接纳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死过一次了,是你们害死我的。我在精神病院里被折磨了整整一年。
临死前我瘦到不成人形,全身溃烂,牙齿和头发都掉光了,我不欠你们任何人,是你们欠了我一条命,你还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第六十九章
摔上门时, 兰柠没去看林追野的眼睛。
无所谓他什么反应,也不在乎他是什么反应。
前世的遭遇一直怄在兰柠心里,像一棵张牙舞爪的枯树根, 重生以后, 在心里藏着掖着。
可无论怎么放,它都不服帖,总会在不经意间往你心坎的软肉上戳那么一下,叫你疼,又不至于伤筋动骨,只来来回回的折磨你。
兰柠早就想说,只是没人能听他说, 他就骗自己,说不疼了。
他承认自己今晚情绪有些失控, 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说了出去了, 更偏重于发泄,但他不后悔, 也不指望林追野会信,
毕竟换成他自己,也不会信那些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鬼话。
一道闪电从窗前划过,兰柠回过神儿,走到窗边关窗子。
这场雨来得很急, 窗子刚关上,玻璃上就立刻显现出蜿蜒的水迹。
兰柠向窗外望去,黑漆漆的一片, 路灯被夜雨衬得更朦胧,光影在雨中收拢。
一道不算熟悉, 但也不陌生的身影自光影边缘路过,很快隐于雨夜。
他走了,兰柠的情绪也跟着平静了。
***
人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林显原没熬过昨晚的雨夜。
他本就日近西山,这段时间强打精神就是为了能够肝脏移植,酒会打击对他很大,又被唐曼当众开瓢,能熬过来也只剩一口气吊着。
昨天兰柠把他吊着命的最后一口气也给断了。
他说了一辈子道貌岸然的谎言,最后死于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
兰柠是从柳竞寒那里得到的消息:“小柠,你说是不是太邪门儿了?怎么会这么寸啊?事都赶在一起了。
就这一周,父母去世,大哥卷钱跑了,公司又被合作方联合起诉,林追野这段日子……难熬了。”
兰柠正在收拾行李,第叠衣服的手顿了下:“寒哥,明天你几点的飞机?”
“明天?”柳竞寒冷不防被他问懵住了,半晌才回过神儿:“哦,录节目是吧,咱们晚上走,上午得参加林追野他爸的葬礼。”
兰柠默了默:“我不去了。”
“又不去?”柳竞寒实在意外:“他母亲的葬礼你就没去,他父亲的也不去?”
虽然兰柠发过几次疯,但在柳竞寒印象里只要不惹他,兰柠处事一向妥实周到:“小柠,你……你不会是在这时候又把林追野给拒绝了吧?”
兰柠:“……”
柳竞寒大惊:“还真是啊?林追野是不是得罪哪路大神了,他得了空,真的要去拜一拜了。”
他又啧啧了两声:“那……不去就不去吧,明天你先走,我和你扬哥参加完葬礼再去。”
“嗯,行。”兰柠继续收拾行李。
这期录制在雪山,兰柠是所有嘉宾里第一个到达节目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