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了。”鱼年将最后一点啤酒倒入杯中,捧着杯子就走到沈玉跟前。
他坐到沙发上,甩了拖鞋将脚搁在沈玉的腿上。
鱼年从小就是被当成女孩儿养的,所以其实他曾经有过性别障碍。
沈玉第一次见到小鱼的时候,就以为小鱼是个女娃。
他从小就知道偏宅里养了许多小孩儿。
都是一些孤儿,没了父母,所以没有人会在乎。
小鱼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当时沈玉并不知道,这些孩子清一色都是男孩儿,也都是长得极漂亮的男孩儿。
鱼年浑身上下都漂亮,是被沈老爷精挑细选出来的,在这一点上,沈老爷的眼力真是没得说,而且还很长远,只因为长大后的鱼年蜕变得更为出色、美丽。
沈玉这时握着鱼年的纤足,鱼年的双足修长纤细,踝骨突出,腿长的缘故特别适合长裙。
沈玉从不让鱼年穿高跟鞋,最多让他穿中跟的,虽然高跟鞋确实漂亮,但是伤脚,而且鱼年的身高已经足够高挑,若是长裙曳地,穿不穿高跟鞋就都没差。
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鱼年看着沈玉。
沈玉专注地给他涂指甲油,而他专注地看着沈玉。
这时的鱼年有些微醺,这说明他的酒量并不好,不像沈玉那样千杯不醉。
曾经有一段时间,当他意识到自己原来是个男孩儿的时候,他特别特别讨厌女装的自己,但是后来当沈玉第一次帮他涂指甲油的时候,他突然对这件事就释怀了,觉得女装也无妨。
因为,他想给沈玉最好的。
沈玉喜欢男孩,他就是那个男孩。
如果沈玉喜欢女孩,那么他也愿意做个女孩。
“玉哥哥。”鱼年忽然唤道。
“嗯。”沈玉应了,但是并未抬头。
“玉哥哥。”鱼年又唤。
“嗯?”
“我们来做吧。”鱼年说。
沈玉涂完最后一个指甲,盖上指甲油的盖子,抬头看鱼年。
鱼年正望着他,眼神痴迷,眼底有着一丝微醉。
沈玉往前坐了坐,靠近了鱼年,将鱼年两条腿搁在自己的腰两侧,毕竟有一边的指甲油还没干。
“来。”他低低说了一个字,鱼年就猴急地吻了上去。
不过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做全套。
一是时间问题,二是鱼年终究顾忌沈玉的身体。
他不能这样没有节制,毕竟已经是个大人了。
其实沈玉的定力很强,如果不是乐意宠着他,白日宣淫这种事,在沈玉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激情褪去,鱼年总算不再心猿意马,能安安分分地让沈玉给他涂手指甲了。
化妆是他自己化的,但他偶尔会让沈玉给他描眉,不过每次扮作沈玉妻子的角色,他就必须给自己化个大浓妆,以免被人识破他鱼年的身份。
当他戴上波浪卷的假发,换上晚礼服,穿上长筒黑丝袜,遮住纹身,然后套上舞鞋,最后戴上结婚戒指,看着同样已经穿戴完礼服的沈玉,便唤了一声道:“老公。”
他的声音也变了,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女声。
这也是从小学唱戏得来的变声本领,这时的鱼年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是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高挑美丽风情万种的女士——沈玉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是其实没人知道他与沈玉的结婚证上写的就是“鱼年”这个名字,只不过性别栏里填的是“女”。
正如他的身份证上写的是“女”一样。
这世上并没有男性“鱼年”的存在。
因为男性的鱼年在十四岁那年就死在了那场纵火案里。
而十六岁那年,鱼年用女性身份领取了身份证。
于是当他年满二十岁,到了法定婚龄,便与沈玉去婚姻登记处申领了结婚证。
所以从头到尾,他就是沈玉的那位合法妻子。
只不过这个妻子的实际性别是男。
而这世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没人知道这件事。
第4章 ep.4 看戏
临出门前,鱼年在他的牌桌上抽了一张牌。
这是他最近入手的一副神谕卡牌。
鱼年喜欢这个,大概是源于他曾经有过濒死体验,他觉得世界并不单纯只是他看见的模样,还有更深层次的如梦境般的存在,是人所不能触及的部分,只会在很偶尔或者必要的时候,人们能感觉得到,那就是直觉。
或者也可以称第六感。
所以鱼年会关注灵性的事物,例如塔罗牌、占星、灵摆等等。
沈玉则从小熟读易经,他给鱼年当故事讲,从头到尾都讲过。易经也能卜卦,不过易经的卜卦对鱼年来说会更郑重一些,卡牌的话鱼年就都是凭感觉抽牌,他还很喜欢上网看各式各样好看的牌,看到喜欢的或者有感觉的就买回家。
“BAILIFF。”
鱼年念出牌上的英文。
“执行官。”沈玉说。
鱼年冲沈玉挑挑眉,用手指弹了一下卡牌说:“我有点期待今晚的宴会了。”
“注意安全。”沈玉叮嘱他道。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鱼年抬眸看他,笑说。
沈玉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搂着他的腰说:“走吧。”
举办晚宴的地点在月夜山庄的宴会厅里。
那是个位于深山中的高级酒店,需要开车上盘山道,由于山上停车位有限,因此邀请函在山下就必须出示。
“最近慈善活动好多啊。”车上,鱼年对沈玉说。沈玉因为总在做慈善的缘故,但凡类似的宴会都会邀请他,仿佛要借他的出席来显示这场宴会的慎重和真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