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小美人被竹马捡回家了(79)
那晚被他亲吻了脸颊的少年面庞是雪白到没有受过一丝苦难的,观泠睡熟了永远都在做甜甜的美梦,一双细细的眉舒展开来,连脸颊都氤氲起幸福的红色的血色。
盛焚意那晚盯着观泠的脸看了很久。
十年过去了。
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孕检室里一片死寂,唯有吞咽的水声如缓缓升起的雾气笼盖充满这个封闭的房间。
盛焚意垂眼,看着跪坐在他腿间的观泠,观泠的嘴被撑得太满,下巴艰难抬起,观泠抬手,寻求安慰似的握住盛焚意的腕骨,像是说,不做了。
真是善变。
分明是观泠说要帮他做这个,可几分钟不到,就自己求饶似的放弃了。
盛焚意抬起一只手,几根手指抚摸观泠红淋淋的唇角。
观泠变了很多。
记忆里那张小孩子的脸没那么圆润了,西方人优越的骨相凸显出了优势,骨骼严丝合缝撑起观泠这张已然成年,并嫁做人妇的熟透了的脸,媚态,多情,柔弱,不谙世事的天真荡然无存,甚至肚子都大了起来。
“起来。”盛焚意淡淡道。
观泠咳嗽着站起来,膝盖骨都蹭红了,他坐在床边,盛焚意给他穿袜子,观泠觉得自己的嘴已经没有知觉了,疼都是愚钝的、迟缓地变成了一种焚烧似的麻意,他迷迷糊糊地望着盛焚意,盛焚意垂着头在给他穿鞋子了,乌黑的发丝下,盛焚意眼尾那抹潮湿的、如情|欲的红若隐若现。
他是舒服的。
观泠想。
这算报答盛焚意收留他么?也算……报答……盛焚意刚才也让他舒服么?
“意意……一个小时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对吗?我们的关系,会变吗?”观泠艰难道。
“不会。”盛焚意回答。
“嗯,我们……是好朋友。”观泠抬手,手指摸着盛焚意的发丝,沿着冰冷的眉骨,停在了鼻尖,盛焚意的鼻子生得太漂亮了,像是艺术品似的秀丽,这鼻型很柔,冲淡了五官极致艳丽带来的攻击性,也让观泠放下戒心,如步入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陷阱。
观泠被这陷阱迷得渐渐晕眩,他眼皮一重,困意上涌,他闭上眼后,像是被盛焚意扶住了,他的下巴抵在盛焚意的肩膀上,嗅着盛焚意身上的香味,他迷迷糊糊里听见盛焚意说:“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
“你可以向我索取一切。”
观泠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像是他梦中的话,因为,太诡异了,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盛焚意会说的话。
所以他没有回答。
他睡熟之后,他不知道盛焚意在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时,盛焚意的眼珠黑得吓人地死死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像是要疯掉了。
他也不知道,孕检室外有个蓝发的年轻男孩站在门外待了很久。
那个男孩像是鼓起勇气才来到这里,像是要对观泠诉说什么真相,可他被室内刚发生的一切吓得俊秀的脸上全无血色,他不敢再听任何,最后再也不回头地离开了。
都是假的。
观泠。
都是假的……
不要信……
白昼在心里一遍一遍,如愧疚地赎罪似的重复道。
——
半年后,北城。
十一月的天越来越冷,分明白日,天却灰蒙蒙地飘起了细雪,雪粒落在盛焚意的掌心,他出了医院,在外面买了一束玫瑰花才上了车。
下班的人总是要回家的。
可他买了玫瑰花。
像是要把玫瑰花带回家送给心爱的人。
几个护士还没有下班,她们站在大厅里看到盛焚意方才在外边买了花,盛焚意走后,她们才围起来,像好奇,像遗憾,又像不可思议似的窃窃私语。
“盛医生最近是谈恋爱了吗?”
“这几个月一直都准点下班,每次下班都买一束花回家,是要送给恋人吧?”
“这么冷冰冰的人也会有恋人吗?”
“不知道他的恋人什么样子……”
“我见过哦。”
“六个月前,盛医生带他来孕检,我看见了。”
“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像是外国人,金头发,蓝眼睛,个子小小的,才到盛医生胸前……嗯……好像还没有到胸前,洋娃娃一样。”
“真好啊……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盛医生长得也很好看,郎才女貌嘛。”
她们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像是觉得身边多了一对幸福的恋人,她们也幸福起来了一样。
这时,一个推着小推车路过她们的小护士默不吭声地继续走了,她心里忍得要命,拼命压着才把心里来回咋呼了好几遍她六个月前在盛医生带来做孕检的“女朋友”的身份证件上看到的性别给咽了下去。
是男孩子啊。
还怀孕了……
盛医生怕是因为这个,才亲自给那个男孩子做的孕检吧……
盛医生是九个月前转入妇产科的,他从来没有亲手接手过任何病历,像是他从精神科转来妇产科就是为了等那个男孩子怀孕,再手把手为那个男孩子做好一切生产准备似的。
巧合得像是刻意谋划的。
……
太古怪了。
小护士莫名想,与此同时,后背冷滋滋抖了一下,像是身后有鬼盯着她一样。
她猛地回头,发现楼梯角落空无一人。
奇怪了。
她纳闷道。
——
晚间七点。
盛焚意买完玫瑰花没有回家,开车去了市中心的高端购物中心,来买婴儿服。
观泠怀孕九个月了,肚子太大,走路都很费劲,没法和他一起来给宝宝买衣服,观泠失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