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了一点,(126)
还微微哑着但刻意放柔了语气的人声响起:“那下次该怎么做才比较合适呢?”
“当然是瞒天过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梁换柱,最好来一计自甘情愿。”
“哦?”对方接得很快,“徐医生不妨细讲。”
意识到了什么,徐医生缓慢而深重地将目光从仪器上转过头来,时间很慢地流逝,他很刻意地笑了几声。
“郁先生已经醒了,哈哈,那就说说你现在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郁镀大概是觉得没劲,表情平静中带着不耐烦:“都不舒服。”
徐医生表情比他平和多了,边翻看手中的报告,继续道:“这是正常的,按你原来的身体状况,应该是还要昏迷个几天才能正常醒来。”
“所以,”徐医生的表情变得微妙,“你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才醒来的?”
“没有冒犯的意思哈,单纯是需要了解情况。”
郁镀的唇角拉得很平,语气也生硬:“楚陵。”
单纯这个话,众人摸不着头脑。
久未等到解释,徐医生不敢追问,换了个话题说:“现在会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比如会不会头晕、想吐的状况?”
郁镀按照他的说法仔细感受了一下,弱弱地点头:“也有点饿。”
徐医生一愣,“也是正常的,你这段时间一直喂不进去东西,都只能靠打营养针来维持身体机能。”
管家十分具有存在感,立马说:“那现在郁先生醒了,徐医生你好好说说能吃什么,我马上吩咐人去做。”
许物生很自然地搭话,“等会儿我下去和王妈说一下吧。”
“这样也行。”
徐医生不停在对照情况,也重新开了一些药,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
“你内伤不少,要记得好好调养,这段时间切忌大喜大怒,不然很容易引起内脏破裂。还有,你身上外伤很多,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洗澡了,用热水擦一下就好。或者是你真的需要的话,让人帮你洗。”
郁镀正在不解的时候,徐医生欲盖弥彰似地扶了扶眼镜,认真地说:“最近……可能就是不要进行剧烈的运动了。”
气氛有几分凝滞,郁镀闭了闭眼,脸上显示出几分很燥的红色,“我不舒服。”
许物生比谁都更着急,慌忙低头去检查郁镀的脖颈,并未看出任何痕迹,还是问:“是喘不上气吗?”
他一下靠得太近,郁镀有些不耐地拧了拧眉,“离远点儿。”
许物生往后撤了撤,但眼睛还是很亮。
“一般吧。”
徐医生奇异插进画里,伸头去看郁镀的面色,说:“郁先生,您还需要再好好养一段时间,恢复的时间不确定,但短期内都还需要仪器帮忙观察身体情况。”
“谢谢。”
两位医生都要离开,因为郁镀的突然醒来,他们需要组织棠院所有参与了郁镀治疗的医生开一场会议。
临走时,许物生颇有些恋恋不舍,但终究没有说话。
管家也离开了,特意拨了两位佣人上来照顾,吴阿姨极善言辞,能够一个人从天南聊到海北。反观小李,黑黑瘦瘦的一个小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郁镀有些头疼,旁边是吴阿姨过于直白的热情,他刚微微撑起身子。
有人迅速过来阻止,“啊呦喂,郁先生你现在可不能翻身,正着躺就行,别扯到了伤口。”
郁镀脸上闪现无奈,喊了声小李的名字,“我想去上厕所。”
吴阿姨这才放下手,还是担心地看着这个方向,说:“小李啊,动作轻一点的,郁先生现在身体不是很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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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镀昏昏沉沉又从床上醒来,勉强撑起了身体,旁边有放好的温水。小李每隔十分钟换一下水,让郁镀突然醒来也不至于喝冷水。
虽然郁镀对此并不在意。
醒来不过半分钟,有人推开了房门,看到半起身的郁镀,有些懵然,两人都是如此。
随后,小李缓缓退出去,关上了房门。很快,清脆的敲门声传到卧室里,郁镀用手扶了扶额头。
“进。”
小李弯了弯腰,“郁先生晚餐想用一些什么呢?”
郁镀不是很习惯这种腔调,头往窗外的方向动了动,因为他刚刚在睡觉,故而窗帘都是拉着的,现在一点都看不见外面。
小李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分明头低着眼神向下,却还是动作极快地往窗边去,没有一点迟疑地拉开了窗帘,夜景遁入眼内。
郁镀挑了挑眉,“谢谢。”
没有停顿地说:“随便做一些就行。”
小李表情平静得不像有呼吸的样子,全程更是没有看一眼郁镀的脸,应了声之后就退出去了。
郁镀却看着床头柜上重新放好的一杯温水,脸上罕见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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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人敲门。
“郁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您是现在吃饭吗?”
郁镀点了点头,手机不在身边,他今天倒是问了佣人但没得到有效的回应,正打算找个时间能问问管家。
等到有人过来将他移到一个轮椅上时,他还有些怔然。
“我坐这玩意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郁镀诧异地问出声。
两位正小心架着他胳膊的大哥动作顿了顿,小李回道:“是的,如果您需要下楼用餐的话。”
他抬起头来,郁镀这才看清了他面上全貌。
“或者您是打算在房间用晚饭?”
郁镀的眼皮低了低,抿唇,声音很平道:“下楼吧。”
出房门就已经有一些震惊了,这里的设施与棠院主院有很大的不同,更多都是白色,也是很当代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