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让沫兮知道,他会一直为她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她累了,倦了,随时可以回来,休息。
裴靖宇的话,令沫兮喉咙瞬间哽咽住。
“嗯!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沫兮对着话筒,重重地点头,哑声地说道。
电话这头的裴靖宇嘴角扯起一抹宠溺的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顿觉未来一片豁朗。
沫兮他们的车离开不久后,马路对面一脸黑色的轿车也缓缓启动。车后座里,厉焱冰用力地吸了几口香烟,随即,将烟头拧灭。
不一会,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
“老大,薛紫琪在狱中生病了,现在被转去医院了!”,电话里,传来手下沉稳的声音。
“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准跟我提那个贱人的事情!你们只要保准她逃不了,死不了就行!”,厉焱冰失了以往的冷静,对着话筒,厉声地吼道,随即,摔掉了手机。
那手机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怵目惊心,更令人心怵的是他那一脸阴郁的表情!
“老,老大,我们现在去——”
“A市!”,前排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话还没出口,厉焱冰恶狠狠地吼道。
那一脸阴沉的样子,似要杀人!
***
郁泽昊在楼下抽了好几根烟才进屋。
“泽昊……刚刚我怎么听到沫兮的声音了?”,菲儿从铁丝床上吃力地坐起,浑浑噩噩地看着郁泽昊,虚弱地问道。
脸色蜡黄,双唇苍白,如一朵枯萎的花朵。
菲儿的话,令郁泽昊心口一紧,但随即,已经恢复镇静,脸上扬着柔和的笑。
那两只盒子还在他的裤袋里,“哪有,肯定是你做梦了。菲儿,别多想,我去做饭!”,郁泽昊弯身,伸手,在她的脸颊上宠溺地刮了刮,微笑着说道。
“嗯,泽昊,你小心点,别又把自己烫着了!”,菲儿看着郁泽昊,点点头,关心地说道。心疼不已。
印象里,郁泽昊是那种典型的豪门子弟,光鲜的就如无法触及的王子,然而,现在却如此落魄……
透过窗户,看着他站在阳台上忙碌的身影,菲儿都为他感到心酸。
摇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黑白格子的西服,领口还系着黑色的领结,身材纤瘦挺拔,十二岁的男孩,犹如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蹲在大树根部的她走近,在她的面前,他微微弯身,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那年菲儿只有六岁,是个性格孤傲,冷僻的女孩,没有好朋友,常常一个人蹲在大树下,那天,郁泽昊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天使。
她那双乌黑晶亮的双眸防备地看着他很久。
“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他的手还伸在她的面前,他看着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口。
感觉她其实和他一样,都是孤独的孩子吧,见到菲儿的第一眼,郁泽昊就有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的冲动。
菲儿防备地看着他很久,很久,才信任地伸出自己的手……
从那遥远的记忆里回神,菲儿看着正在忙碌的郁泽昊,一颗心莫名地酸涩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爱上这样一个对她情深意重的男人。
她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就对他信任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爱他。
阳台上的郁泽昊,动作利索地将鱼腥味很重的一条鲶鱼放进水池下的盆里,动作利索地冲洗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郁泽昊,现在的他,早习惯了落魄的生活,艰难的日子,也早习惯了生活做饭。
生活,总是在改变着我们。
当你没法反抗的时候,只得,顺着它,忍受着它。
沫兮那张布满泪水的脸,还时不时地在脑海回旋,属于她的香甜味道甚至还在他唇齿间残留着,那样令人心悸。
他知道,他又伤了她一次,又将她推远了。
他也感受到了,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也不会问他那个问题,也不会大老远地亲自过来将钻戒和翡翠镯送来。
苏沫兮,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拥有你和子墨?
郁泽昊边做鱼汤,边在心里苦涩地问道,是问沫兮,更是问他自己。
“泽昊,你说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下午的时候,郁泽昊将菲儿抱在阳台上晒太阳,他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假装是抱着沫兮。
菲儿在他怀里,哑声地问道。
“心跳不由你控制地快速跳动,你的情绪会因为她而变化,甚至会激发你原本隐藏的情绪,想和她在一起,想看到她,霸道地不想看到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会吃醋,会嫉妒……”,郁泽昊双眸看向前方,说着说着,却没有再说下去。
那些都是他对沫兮的感觉吧。
曾经,他还意识不到那就是爱,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会心痛吗?是真的在痛,就跟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你的心脏,让你痛,让你无法喘息。”,菲儿的双眸里难得的泛起神采,无比认真地问道。
“会,很真实的痛,是你无法控制的痛!”,真正爱过,才会明白那种心痛的滋味,郁泽昊真正地感受过。
他低首,打量着菲儿,对她肯定地说道。
菲儿若有所思地点头,“那还不如不要。”,她开口说道,那是对自己说的。
“菲儿,怎么了?总感觉你心里有事!”菲儿最近常常走神,发呆,他以为她是因为生病了才如此,但,她好像又不是因为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