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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愿王妃有点忙(52)+番外

作者: 南烟十三 阅读记录

惠袅袅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他看出来了?!

又听得他道:“以前,你似乎不会生气,也不会和我提这些要求,看到我总是垂着头,连话也不说,倒是现在更好,有喜有怒,更鲜活了。”

微微一顿,他笑意盈盈地补充道:“其实,宁王府一点也不财大气粗。”

惠袅袅怔了好一会才消化掉他的话,笑了笑,“既然世子爷已经应了退婚的事,那便寻个时间去左相府吧。”

两人之间沉默得有些尴尬,惠袅袅又寻了个话头问道:“可知端王为何要对你们下手?”

宁泽眼中的笑意淡去,“因为虎符。”

大楚开国之际,开国帝王身边有两人。

一人布衣出身,擅谋略,后被封为开国后的第一位异性王,宁王,世袭。

另一人,火头军出身,却使得一手好烧火棍法,爱沙场,爱兵法,不愿为王沾染政客的勾心斗角,只愿做将军。便被封为大将军。

开国帝王与两人情同手足,统帅天下兵马的虎符一分为三,一块交由大将军府,掌一半兵马与一半暗军,一块交由宁王府,掌一半兵马与一半禁卫军,一块在帝王手中,掌一半禁卫军与一半暗军。

若他年,楚氏帝王无度,昏庸无能,两块虎符,便有改易君王之便。

开国帝遗诏提及,宁家、傅家,皆可取而代之。

楚元勋想要得到虎符,只有一个目的,得到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是皇后的亲子,当今圣上对皇后宠爱有嘉,止不准早就打上了皇帝那块虎符的主意。

“皇后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贤良淑德,袅袅,你切不可信尽她的话。”

惠袅袅听得心惊肉跳,顾不上傅氏烧火棍的来历,正色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我之间,不该有所隐瞒。你问了,我自然要答。”宁泽全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应该瞒着惠袅袅的,以她当时和他的配合,或许她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没想到,一直被人当人傻鱼眼的人,会这般聪慧。

同时,他也是在提醒惠袅袅,不该对他有所隐瞒。

惠袅袅:“……”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对宁泽招了招手,让他来把自己给埋了,而宁泽当真笑着给自己的坑里填了土……而这句“你我之间”让她觉得,他们就是站在一条战线的。那句“不该有所隐瞒”更是让惠袅袅莫名地心虚,转念一想,都是要退婚的人了,为何不该?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气血上头,“端王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正人君子,一定得让阿姚离他远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出来。以她们现在即将解除婚约的关系,说这样的话,并不合适,以宁泽的头脑,马车之事已经足以让他认清了楚元勋的心思。

看到宁泽临走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笑,心中不由得生出各种不自在来。

门,被风吹来,将凉意吹尽了屋中。烛火也随着摆了摆,将惠袅袅在火光下的影子也吹得荡了荡。

起身门关上,上了栓。

一转身,却见宁泽正坐猫着身子坐在那里对着香露瓶口闻,不时地揉一揉鼻子。

心头猛然跳动了一下,他不是走了吗?

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坐着的是厉厉。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厉厉抬起一张呆萌的脸来,看向她,“千秋,你完了。”

任谁突然被人告知“你完了”,都会生出三分脾气来。

惠袅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蜷起,握成拳,“你再说一遍?”

她记得上山的路上,看到了一棵柳树。

厉厉笑得很欠扁,“你把这香露都喝了,那香味以后都去不掉了,以后你躲在哪里都会被那个大笨蛋发现的!”也会被我发现的!

惠袅袅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嘴里的大笨蛋是曾经被他评价为愚钝不堪的宁泽。

眼睛猛然睁大,“照你这么说,那天,他早就发现我了?”

厉厉歪着脑袋,不知道惠袅袅说的是哪天。

惠袅袅道:“就是我们去救芷安的那天,醉红楼!”亏她还一直祈祷着没有被宁泽发现,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厉厉恍然,“对啊!你才明白吗?真笨啊!”

惠袅袅:“……”柳条在哪里?!

厉厉又道:“不过那个大笨蛋比你更笨,他都不知道这香露是可以直接喝的。”

他手舞足蹈地笑着,又带着一丝哭相。

若不是他没有泪,惠袅袅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会笑出一滴泪来。

惠袅袅突然就不气恼他了,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厉厉,你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比我更笨的大笨蛋?”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下来。

她紧紧盯着厉厉,见他笑着笑着,停了一瞬,歪着脑袋对惠袅袅眨了眨眼,“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可惠袅袅再开口的时候,他又笑了起来。

笑声比先前更大,盖住了惠袅袅的声音。

她索性一个字也不说了,懒洋洋地喝着茶,打着哈欠,等着厉厉笑够。

“千秋,他真的是个大笨蛋!没药救了的大笨蛋,怎么就答应你退婚了呢?笨成这样,我怎么会是他?我怎么能是他?十足的大笨蛋……愚不可及愚钝不堪,偏偏还自以为是还……”

惠袅袅确定厉厉并不是真的在笑了。窝到床上,侧着身,懒懒地看着厉厉,突然觉得心疼起来。

她竟然在厉厉对宁泽的责骂声中,做了一个甜甜的梦,直到醒来的时候,唇边都是带着笑的。

偏生,醒来之后除了梦境里满是喜气之外,什么也不记得了。

揉了揉头,有些胀胀的。

正要起身,却见身边趴着一个人,哦,不,一只呆萌小奶狗。

双臂交叠着,头侧枕在上面,扁着嘴,对着惠袅袅可怜巴巴地眨着眼。

惠袅袅眉心猛地一跳,山根发热,离他远了些,“厉厉,这大清早的,你干嘛?”

按说,这会,他应该乖乖地回荷包了。

若是出太阳的日子,这会太阳照进屋里,非得把厉厉给烧掉一层皮不可。

难道是想起自己是谁之后,接受不了自己就是那个大笨蛋?

“下雪了。”厉厉的声音瓮瓮的,拖长的音调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落。

外面是回来的第一场雪,可一会品雪赏梅的人里不会有他。

惠袅袅“哦”了一声,却没有要起身看雪的意思,只是目光躲闪,不去看厉厉。

厉厉缓缓地眨了眨眼,露出受伤的神色,把脸转到惠袅袅面前放大,“你为什么一定要退婚?”

“……”惠袅袅怔了一下,不由得莞尔,“厉厉,我以为你知道原因的。”

“我不知道!”他如孩子赌气一般不依不饶。

“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惠袅袅按了按越发发胀的头,“那么,你觉得我看到他会流鼻血,能嫁给他吗?”

厉厉怔了一会,而后眼中流露出悲伤来,眼尾微微发红,似能将人的心击碎,不待惠袅袅再说什么,身形一晃,没入荷包之中。不论惠袅袅再怎么和他说话,戳荷包,逗他,都再无动静。

叹了一口气,起身,打开门,被一股冷风吹散了脑中的的胀意,看到屋外一片素白,恍了恍神。

想起厉厉守在那里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下雪了。

不过昨日傍晚才到的金龙寺,今日却准时地落下了第一场雪。

虽是第一场雪,却是惠袅袅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了。

旁边屋檐上压着的雪层,有一掌宽那么厚。

踩在雪地里,松松软软的,发出嗞嗞的细碎声。

雪还未全停,成团的雪花飘到她的掌中,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诗“未若柳絮因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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