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寂琛看到这一条时,心脏如遭炖击!
此刻,怎会不明白,这个女人是谁?!
她没打掉孩子……
孩子,夭折了!
陆寂琛一手捂着嘴,喉咙僵硬,哭声被堵着,眼眶涨红,纤细饱满的卧蚕也通红,湿润,溢满了眼眶。
怎么可能?!
明明,打掉了……!
七月天,骄阳似火,走在马路上,却如置冰窟的感觉,他至今没有忘。
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居然瞒着陆寂琛了,我怕,怕那女人还爱他,我有了私心,主啊,我该怎么办?
微博配图是一张十字架的图片。
娜塔莉信基.督。
她生过孩子,孩子没被打掉,车祸,夭折了……
陆寂琛疯了般地从椅子里站起,激动地朝办公室门口走去,开门的瞬间,又折了回来。
为什么瞒着他?!
“乔冉!”,他咬牙,喊着她的名字,冲到窗口,看向乔氏大楼,他双手拍着玻璃,表情痛苦、纠结。
此刻,想冲去她的公司,问个明白。
然而,动不了。
一定是真的,娜塔莉不会骗他。
身子渐渐地放松,他的头,抵着玻璃,大颗的泪水掉落在地板上,男人的双肩在颤抖。
她这几年,究竟经历过什么?
乔冉去了公寓,他不在,好像也没回来住过,不知人在哪。
还在为娜塔莉的死伤心么?他的前女友……
一定难以接受吧。
她站在窗口,喝着热水,不一会,手机响了,竟然是陆寂琛打来的。
她呼了口气,才接起。
“喂”,平静地开口,也许,陆寂琛是要跟她离婚的吧?
不知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总感觉,他既然放弃了,就没维持下去的必要了,现在经济不太景气,洛城商圈那一块,市政aa府有些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乔氏已经开始调整重心,渐渐偏离地产界。
“是我。”,陆寂琛语气平静,声音暗哑,声音很小。
“我知道。”,乔冉的态度还是那样,冷漠中,带一点疏离,经过那一晚,对他,无法亲近起来。
“孩子们怎样了?”,陆寂琛平静地问,彼时,他坐在机场的咖啡馆里,一手捂着心脏。
“都挺好。”,她淡淡地说。
陆寂琛心口绞着,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喜欢两个孩子了。
“我出国几天,航班马上起飞,去寻找一些过去。”,你的过去,他平静地说。
乔冉听着他的话,很是莫名,一些过去?他和娜塔莉的吗?
“陆寂琛,你不用跟我交代,我管你去哪。”,她冷淡地说,直接挂了电话。
陆寂琛看着暗掉的屏幕,苦涩地笑笑。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变得,冷血、无情,他想去看看,她经历了哪些,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他快绝望的时候,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刹那之间,人生仿佛又充满了希望。
关了手机,不管一切事务,他登上了飞往新西兰的航班。
现在,他明白,当年和乔玉麒一起出车祸的,不是他的情妇,而是,乔冉。
那时,她挺着大肚子,他们的孩子,就是在那次车祸时,死掉的。
他还知道,她在新西兰其实不是深造的,是待产。
他也知道,后来,孩子死掉后,她又来了新西兰,在这里,疗养。
温带海洋性气候,一年四季气候温和,阳光充足,雨量丰富。一月,是新西兰的夏季,也是一年之中最温暖的月份。
在首都惠灵顿郊区,他找到了那家疗养院,找到了娜塔莉的朋友。
一个年轻阳光的本地大男孩,在这里做义工,听他讲,他和娜塔莉曾经去过非洲做志愿者,他叫亚撒。
听说娜塔莉死了,亚撒情绪很激动,手里捧着十字架,祈祷了很久。
亚撒帮他找到了当年的,乔冉的主治医师,对方不愿透露乔冉的病情,只说,她是神经受了刺激,造成的精神失常。
在神经科,他看到了很多精神失常的病人,他们穿着病服,双眸空洞无神,在过道里乱走,时笑时哭。
蓦然回首,看到了走道里的监控镜头。
他花钱,找了人,用非法的手段,弄来了医院三年前的监控录像。
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真实的画面,比他想象来得更直接,更触目惊心。
“宝宝……我的宝宝呢?你躲在哪?别躲了,别欺负妈妈……”,穿着白色病服的女人,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一手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在走道里寻寻觅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难以将画面里的女人和现在的女强人乔冉联想成一个人,她披头散发,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每一天,她都在找孩子,找累了,就躲在角落里,蹲坐着,头不停地磕着墙壁。
“陆寂琛!你在哪?!孩子不见了,呜呜……宝宝不见了……”,精神失常的女人,窝在墙角,哭着,喊着。
护士找到她,将用毛毯裹成的小包裹送给她,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晃着,“宝宝,我们回家,妈妈给你喂奶,乖哦……我们乖乖地,等着爸比回来,好不好?”,此刻,画面里的女人,忽然抬起头,一张素白的脸,面对着镜头。
那双眼睛凄楚地看着他。
陆寂琛内心震颤,仿佛和三年前的乔冉,面对着面!
她等过他。
他的手抚摸上电脑屏幕,乔冉边走着,双眼仍然看着镜头,里面盛满了凄楚。
她没有打掉孩子,表明,她不想跟他彻底断了,潜意识里,还是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