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对她的爱,只能梗在喉咙,能回应的,只有赶她走。
那是理智,也是爱的另一种表达!怎么能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我不!”,她吼,双手捧着他的脸,和他的双眼对视。
不再是梳地利索光滑的商务飞机头,黑发垂落,一脸瘦削,似好几天没吃饭了般,胡子没刮,双唇苍白干燥,那双明显染着泪光的眼眸,锁着她。
“我不怕!我不怕死!我最怕的是,你不爱我!”,吼完,眼泪又汩汩地滚落,“你是爱我的!”,说话间,她腾出一只手,从脖子里掏出自己的那条锁骨链,给他看。
“这次爆炸,我又在证物里看到同一款链子了!那晚被你丢河里了,第二天我去上班,那条河被工人抽干水了,是不是你干的?你就是为了找回这同款链子!”,她疑问又肯定地说,她是法医,推理分析能力很强。
他虽然从没告诉她,爱她,一直以来,都在推拒她,但通过种种的证明和证据,看得出,他爱她,哪怕不是深爱,起码也是在乎的。
那么多年过去,眼前的人儿似乎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单纯、执着,她越执着,他内心的愧意就越深。
链子,是从河里找回来的,也是他故意留在山洞的,就是想让她看到,让她以为,他又葬身火海了。
“你对我真狠,就算死,都不肯承认爱我!”,她苦笑。
“对!我对你这么狠,对你一点都不好,你为什么还这么固执?!裴素素,醒醒吧,也许你只是在可怜我!”,他心如刀割,按着她的双肩,大声地吼。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爱你!”,她大声反驳,然后,捉着他的一只手臂就要咬,咬出鲜血,再把自己弄伤,无论什么病毒,血液都是最好的传播方式。
莫驿程许是看出了她的目的,连忙甩,“够了!”
“啊”
即使生病,他的力气也比她的大多了,裴素素被他甩地,摔倒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胳膊,索性,没被咬破。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他心慌,“你摔着没?”,关心的话还是脱口而出。
她苦笑,笑得有点得意,“我考法医,是为了你!为了亲自查出你死亡的真相,为你伸冤!在英国的几年,吃了不少苦,我撑过来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爱你,把你的一切都包容了!你还在逃避什么?就算是死,我都可以陪着你”
“素素!我不要你跟我死!不值得!”,莫驿程站在她面前,俯着身,冲她吼,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不值得!”,嘶吼一声,他突然转身,跑到楼梯口,冲上去。
她立即狼狈地爬起,追随他而去,他把自己关在了阁楼里,门被他反锁,她开不了。
她拍打着门板,边大喊,“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你爱我就够了!哪怕你对我亲口说一句,我就觉得人生圆满了!”,她哭喊着说。
彼时,他就靠着门板,坐在地板上,低垂着头,听着她的话,眼泪大颗大颗地。
之所以接受她的生日礼物,那条有象征意义的锁骨链,已经代表接受她了。
那天,苏巧找他,他是要跟她了断。
谁知道
不过,当初爱她,到底是不深的。不然,死里逃生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那时候的乔慕年,内心被仇恨侵占,连亲情都不顾,怎会在意只是有好感的她?
他没有回应,她站在门口,苦涩地笑笑,“我去做饭!你不要乱跑,如果爱我,就让我陪着你!莫驿程,就算没发生这件事,我也没打算要结婚,打算一直独身,等着你的回应。”,她又说了句,转了身,下了楼。
他无言以对,心抽搐地更厉害,眼泪鼻涕狼狈地落下……
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早就警告过自己,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不该对她动心,却一点点地弥足深陷。终于有点勇气,想跟她开始时,又中了病毒。
这下,真的没未来了。
她……
她爱他,他懂,一直都懂。
就恨自己的一身肮脏,没法和她般配,不想玷污了她的纯洁。
厨房里也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有新鲜的蔬菜,用篮子装着,菜根都没剪掉,还沾染着黑色的泥土,想必是从附近菜园弄来的。
有草鸡蛋,有的壳上还有鸡粪。
没有肉,没有米面。
简单地做点吧。
她厨艺不是很好,平时也没时间做饭。
洗了鸡蛋,洗了小青菜,脑子里回忆着以前上大学时在那旧公寓租房的情景,偶尔会约乔慕年去吃饭,那时候他早工作了。
到底是没能如愿以偿地当上飞行员,为了承担长子的担子,为了身体不好的父亲,他只能去乔氏上班。
每次她兴冲冲地做几样菜等他来,他来之后,尝了几口,也不说好吃不好吃,就去了厨房,做起了大厨,在她的赞叹和佩服下,他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回忆是美好的,即便那时候不是男女关系,只要他在,她就觉得很幸福。
嘴角染着甜蜜的笑意,细心地搅拌鸡蛋,直到搅拌地完全充分,才下油锅。
做了薄薄的鸡蛋皮,凉透后,切成细条,然后炒青菜。又煮了十来个水煮蛋,将就着,凑合着吃吧。
刚关了燃气灶,感觉手机响了,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到手机,是冯唐的来电,还有数个未接电话。
她走出了别墅,在昏暗的院子里,接了电话。
“冯唐,我找到他了,不确定是什么病毒,我打算陪着他,帮我请假。”,她平静地说,不管事是什么病,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