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失落、不平衡,但也知道,这是他咎由自取。
而那股失落……
好像来源于爱情。
因为他爱上了她,她不爱他了,他所以才会失落?
脑子里乱哄哄的,头疼难受,气得坐起,扒着头猛打。
何二啊何二,你怎么就栽在她手里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嘲讽自己,他苦笑,以前就压根没想到会有爱上她的这么一天!
——
姜家人对卢浅悠不算亲切但也很客气,听何堇尧说要跟她结婚,很爽快地拿出了户口簿,她现在身份证和户口上的名字叫姜暖。
但所有人还习惯叫她“悠悠”。
“二位,离婚证带来吗?”再次坐在婚姻登记处的窗口,工作人员问。
离婚证?
他的离婚证早不知哪去了!
何堇尧暗忖,有点不悦地睨着工作人员,摸着手机就要给他们领导打电话了,今个儿没走后门,跟其他情侣一样,排队取号的,更不怕被别人看到,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是怕被外人知道。
这时,就见着旁边的卢浅悠,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两本小本,红一点的是结婚证,暗一点的是离婚证。
这两本证件,她一直收着呢。
何堇尧看着她,心情复杂。
“我带了。”
将那本离婚证塞进了窗口,手边的结婚证被他拿了过去,他的那本也不知早丢哪了,她的,居然一直收着。
看完后,又还给了她,突然记起了离婚那天,她好像哭过……
心被扯疼了,那时候的她,是真心爱他的。
卢浅悠看向他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一会儿再领了结婚证后,对她的态度又变了?
感觉自己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
何堇尧扬唇,没说什么,两人又去走了流程。
卢浅悠的那本离婚证被收回了,换来了两本结婚证,这一次,他将离婚证塞进了西服内衬口袋里,“老婆,想吃什么?”
脱口而出地喊了声“老婆”,握紧了她的手。
卢浅悠愣了,眼眶湿热,满心复杂,她以前喊过他“老公”,他可从没叫过她一句“老婆”,因为不稀罕,也没把她当妻子。
何堇尧也一愣,看着怔忪的她,“是不是觉得受*若惊?你喜欢,二哥就天天喊!”
“不是,随你,我,我无所谓。”她不过是想到以前的自己罢了,只觉心酸,没有幸福的感觉。
这“幸福”来得太迟了,在她特别需要的时候,没有光顾,在她不期待了的时候,又来了……总在捉弄她!
一句“无所谓”让何堇尧很受打击,喉咙梗着,“想吃什么?好歹去庆祝一下!要不晚上约三哥一家出来聚聚?也让咱闺女和顺宝相认啊!”
何堇尧扬声道,还一副很乐观的样儿,心里又在下雨。
“随便你安排,我都没意见。”她又道。
何堇尧没带她去和沈霖渊一家见面,而是带她去了那间公寓。
公寓里还和以前一样,何堇尧进屋就去了厨房,系上了围裙,“我做饭,你自己随意,困的话就上了楼休息,以后咱就先住这吧,另一套房子还没装修,回头你跟我一起去看设计,那里才是以后的家。”
他跟沈霖渊学习了下,打算两人亲自选择、参与设计未来的家,那才有感觉,将来也能留下点好的回忆。
卢浅悠上了楼梯,“你上楼扶着扶手,小心点!我这楼梯陡!”
他扬声叮嘱了句。
以前她都不知道他也这么细心,究竟是他改变了,还是因为孩子?
刚到了二楼,就看到了那张*,地板上,散落着一只毛线球,毛线伸展到*.上,那*中央,有一团深空灰色的毛线。很熟悉,瞬间就想起来了,连同曾经的感觉……
那年圣诞前,她亲自为他织的围巾,还没织完,圣诞节还没到,他们就离婚了……
一股委屈涌了上来,离婚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带走,包括这条半成品围巾,不知道它怎么还在的,心揪疼着,大多是为曾经那个傻得可怜的自己心疼。
她连忙走了上前,够到*中央的半条围巾,看也没看,抽.出毛线针,然后扯了起来,一口气扯下了一大团毛线!
她在*边坐下,继续扯,直到将半条围巾全部扯没了,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毛线,她才甘心。
她以前怎么就那么傻?!
在心里自问,不知道何堇尧看到这条围巾时是怎样的反应,当时一定是在嘲笑她吧。
何堇尧在厨房一个人忙,一直不见卢浅悠下来,他没上去,在简单地做了几道可口清淡的菜后,才上楼去找她。
刚上了楼,见*.上有被子隆.起,她应该是睡了,第二眼就看到了一地的毛线,那半条让他心疼的围巾已经全成了乱七八糟的毛线,那一瞬,他的心塌了下去。
更加地心疼。
他的围巾……被她扯了?
他自己还织过一点,她居然扯了!
卢浅悠翻身时,刚睁眼就看到了何堇尧,他一脸痛苦的神情,蹲下.身,在抓地上的毛线……
她坐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到了她,“你怎么把它给扯了?!”何堇尧大声吼,一脸的愤怒,眼眸里尽是责备。
“留着干什么?”
“这是你曾经织给我的!”他吼,冲到*边,“你干嘛拆了?!”
“我觉得它的存在很可笑!”
“卢浅悠!你真变了!”
“我是变了,我连名字都不叫卢浅悠了!我现在叫姜暖!名字都变了,人能不变吗?!”她激动地反驳,伶牙俐齿,一脸倨傲,不再弱势,在他面前已然是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