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堇尧站在走道里,心急如焚着,看着不远处的车才想起车钥匙没带下来。
“救命!救人啊!”看到保安室有亮光,他抱着卢浅悠立即跑了过去,对保安室里的保安吼,保安见他怀里抱着大肚子的女人,“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我老婆出.血了!”
他跺着脚吼。
“好好好!我立即打电话!”中年保安拿着手机连忙道。
“先生,下大雨了,急救中心的急救车可能不会那么快过来!”保安打完电话出来,连忙道。
“给我去叫车!”何堇尧爆吼,保安立即冒雨去找了,人命关天,没人这时候还会冷漠。
子.宫还在收缩,阵阵地疼,卢浅悠转头看向滂沱大雨,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尽是那些抢救不及时而流.产的患者……
“能不能……快点!可能,滑胎……它一直在动,我……子.宫……在不停地收缩……”卢浅悠轻声道,说完闭着双眼,深深地吸气。
“已经,已经找车去了!再坚持一会儿,悠悠……求你了!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不想!”何堇尧痛苦道,扁着嘴,眼泪汩.汩地流下。
“我,我也很想留下……它!必须马上……保胎治疗!”卢浅悠痛苦道,下.身黏糊糊的,生怕是羊.水破了。
保安终于找来了一辆拉货的货车,车子刚停下,何堇尧抱着她就上去了。
“上车了,上车了!悠悠,你给我坚持住了!我闺女要是,要是没了,我,我打你!你,你也不能有事,懂吗?!”他痛苦地哭着道。
卢浅悠扁着嘴,眼泪也不停地流,“你生气了,为什么就不管我,一走了之……现在,出事了……我是孕妇,我,我的情绪,不能波动……很大……”
“我已经努力调整情绪了……”她痛苦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我不是人!我自私!我是畜生!只想着自己的感受!”何堇尧抽噎道,卢浅悠伸手摸向自己腿.间,湿漉漉的一片,打底.裤都湿透了,空气着弥漫着血腥味。
而车子这时候还停下了。
“开车啊!快点啊!”何堇尧怒吼,司机说,前面堵车了,大雨天,积水严重。
卢浅悠近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何堇尧也几乎绝望,“惩罚我,别惩罚我闺女!它是无辜的!”
卢浅悠听了,眼泪流得更凶,阵阵的抽痛袭来,她抓紧了他的手臂,“你要是早点回来……我也不至于……”
她说完,晕了过去。
车上的何堇尧,绝望地吼着,奈何,车子在大雨中,像便秘似地走走停停,他抱着卢浅悠下了车。
也许,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吧,来了场大雨,惩罚他的自私和无情。
他拼命地跑,抱着他认为已经爱上的女人,及他们的孩子,绝望地跑着,喊着……
如同世界末日正在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
何堇尧是被蓝烟的一巴掌打醒的,“悠悠!”
他猛地坐起,大吼。
蓝烟双眼通红,瞪着满身狼狈的何堇尧,旁边站着护士,“孩子保不住了,你现在必须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悠悠昏迷了,你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蓝烟冷声说道,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何堇尧的样子!
孩子保不住了……
何堇尧脑子嗡嗡的,“我,我,我不签字,我孩子,要保住!”
“你再不签字,连悠悠都保不住了!”蓝烟又吼。
何堇尧抓过手术同意书,看也没看就签字了,“保住悠悠,她不能死,我不要她死!”
他双.唇颤抖,颤声道,不能孩子没了,连她也没了!
该死的是他,怎么不让他死?!
何堇尧签上字,就无力地靠上了冰冷的墙壁,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没多久,眼前一黑,又没了知觉。
——
何堇尧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昨晚淋雨,他感冒发烧了,病房里空无一人,刚刚坐起,有护士进来,他才想起卢浅悠。
“我,我老婆呢?!我老婆呢?!”意识回笼,也想起了签字的事,孩子没保住……
他翻身下了*。
“先生,你别动,吊水还没打完呢!”护士话音刚落下,何堇尧就拔了针头,穿着病服,赤着双脚就冲出了病房。
孩子没了,悠悠有危险,那她现在人呢?!
何堇尧跌跌撞撞地出了病房,赤着双脚走在过道里,逮着医生就问,不一会儿,看到了姜珩,姜珩捉住他的肩膀,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何堇尧被打得跌跌撞撞地,撞在了墙壁上。
“姜医生!”
见医生打人,路过的护士医生大惊。
何堇尧像没挨这一拳头,“她人呢?我只想知道,她怎样了?!”
“求你,告诉我!拜托!”何堇尧真地跪了下来,视线模糊,脑子还高烧着,对姜珩求道。
“她没事,需要静养,你这个人渣就不要再去刺激她了!”身材高大,穿着白大褂的姜珩,手指着何堇尧,怒吼道。
听说她没事,何堇尧松了口气,双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
没人来医院看望何堇尧,就连何家二老也没来过,沈霖渊和顾沉漠更是不再管他了。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点让沈霖渊和顾沉漠很失望,决心再也不管他。
何堇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烧已经退了,人也清醒了。
他们的孩子没了,他亲自签的手术同意书……
悠悠没事,姜珩说她没事,应该是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