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浅悠恍然,而虞希已经走了,她想起那天的事,小.嘴大张开,呼吸不畅,她表情复杂。
原来,那天被砸的人是他!
她从那经过都不知道。
她没立即找去医院,开席的时候,沈霖渊和虞希回来了,对何堇尧只字未提。
这顿饭,卢浅悠一直吃得心不在焉的,他们不说,她也没问。
饭后,她以还有公事要忙为由先离开了简霏家。
——
医院的每个VIP病房都设有阳台,一杯白开水、一张椅子,一个穿着厚实居家服的男人,戴着眼镜,坐在椅子里,正在专心地看书。
病房的门没锁,卢浅悠敲了很久的门也没人回应,一身黑色的她,推门进入。
何堇尧隐约感觉有人,以为是护士的,摘掉眼镜,放下书本,起了身,一转首——
她穿着卡其色英伦风风衣,戴着黑色的宽边帽,拎着包,穿着黑色皮靴,显得身材高挑。
皮肤白.皙,帽檐遮挡了她的双眼。
“你怎么来了!”何堇尧扬声问,面带笑意。
他笑的时候,眼角有淡淡的细纹,仔细盯着他看会发现,他现在比之前在山里时要年轻了点。
卢浅悠面无表情,淡漠地看着他,不理他。
何堇尧从阳台外进来,将玻璃门给拉上,卢浅悠转身,随手将包放在椅子里,她走去了病**尾,拿起病历卡认真地看。
本就是护士专业出身,病历上的内容她看懂。
“我没事儿!”他扬声道,卢浅悠放下本子,看向他。
“谁要知道你有没有事?!你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我来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婚?!”她吼,眼眶涨红,恨恨地瞪着不远处大了她近十岁的老男人,喉咙口堵着。
居然差点被砸死都不告诉她!
“我说过,随时都可以,你很急?我今天吊水挂完了,要不现在就去?我让人安排!”他连忙道,走去*边就要拿手机。
卢浅悠突然疯了似地冲了过来,从他手里抢走了手机,随即朝地板上砸去,无比用力,手机被摔得在地板上弹了下,还没坏,屏幕亮了。
她上前,英伦风的马丁靴重重地踩在了手机屏幕上,那样愤恨地将他手机踩坏。
“悠悠……”此时的她和那天在山上打他时没什么区别。
卢浅悠冲了过来,何堇尧心惊,她伸手就要挠他的脸,结果只揪住了他的衣襟,恨得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你不是出家了的吗?为什么没出家?!”她吼着问。
她这样,他还挺怕的,“你先别生气!”
“回答我!我要听实话!”她气愤道,声音震耳欲聋。
“方丈说我尘缘未了,不肯帮我剃度,赶我下山。”他如实道,那天卢浅悠去找他,他不顾方丈的交代,出去见她,还了围巾,后来还送她到山脚下,回去后,方丈就说什么都不肯帮他剃度。
是,他忘不了她,放不下她,所以回来,暗暗守候。
“尘缘未了?什么意思?”她接着问,仍然踮着双脚,仰着下颌,紧盯着他的脸,两人的双.唇几乎贴在一起了。
“就是……就是还没能放下世俗,比如,亲人、朋友。”他解释,很耐心,平静地看着她。
“亲人、朋友……我呢?!放下我了吗?!”她继续逼问。
何堇尧一愣,其实,最放不下的,不就是她。
“你说话啊!”卢浅悠不容他思考,躲闪,回避,恨恨逼问。
“悠悠,别这样,你跟那个阿泰不是很好?干嘛还要问我这些?”他心悸地答。
卢浅悠鼻头更红了,“何堇尧,你就是想逼着我永远卑微是吧?你个混蛋!我现在,我现在不要离婚了,从今天起,我要你承担起一个做丈夫的,应负的责任!你想自己一个人潇洒地活着,没门!”
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离了,跟他做陌生人,就算在一起每天都会想到那些痛苦,她也要!
她说完,眼泪就掉下了,立即伸手擦掉,双眼还恨恨地瞪着他。
“悠悠,你冷静点!怎么又糊涂?!跟阿泰在一起不幸福吗?!你不能再浪费自己的青春和感情!跟我捆在一起是没幸福的!我就是一人渣!”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沉声吼。
“别找借口,别在我面前装作多伟大了,何堇尧,我就不离婚了!”她倔强道。
何堇尧气得咳嗽,咳嗽时还有点血腥味,卢浅悠走去倒了杯水给他。
“你老了,难道眼也花了?广告牌施工的安全防线也没看到?!”听说他幸好没被框架结构砸到,不然早死了。
她嘲讽地问了句。
“当时有点走神。”他想到了阿泰的话。
“您不是都快立地成佛了嘛?怎么还会走神啊?”她继续嘲讽地问。
何堇尧讪讪地笑了笑,没反驳,“悠悠,离婚的事,你好好考虑清楚了,你现在条件这么好,又这么优秀,多得是好男人围着你转……”
“何堇尧,想到我将来会跟别的男人上.*,将来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心里,就一点点不难过?!把我拱手让给别的男人,你就不嫉妒?!我知道了,你到底还是最爱简霏的,对我,压根就没爱!”她心颤道,双拳紧握。
何堇尧怔住了,心脏在撕扯,从没想象过,只知道,即使痛苦也要忍着!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走吧,我要休息了!”他冷硬道,从她的话里也明白,她跟阿泰压根没发生过关系,她说的是将来。那个阿泰到底是真老实还是装的?
“我就不走!”卢浅悠厚着脸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