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慈宁宫中。
秋日即便天气晴朗,早晚还是凉意十足。慈宁宫中的一处椒房内暖意融融,时不时有女子的欢笑声传出。
冯太后道:“那定海县真有那么穷吗?”
杜月儿回道:“对啊。他们可节俭了,用什么东西都特别爱惜。我住得那地方隔壁街上有一个姓王的老伯,他一把蒲扇用了十年,还和新的一样。”
冯太后吃惊:“他是如何做到的?”
杜月儿一本正经道:“他用手舀着蒲扇不动,头在蒲扇前摇动。”
“啊?”冯太后一愣,继而明白她是在说笑,伸手点在她额头上,笑道:“贫嘴。”
杜月儿拉着她的手撒娇,“全天下都知道太后慈善,月儿也只敢跟您贫,您是老佛爷嘛。”
冯太后轻笑摇头,她久居宫中,对杜月儿那些旅途见闻十分感兴趣,所以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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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同杜月儿说了一会话精力便有些不济,杜月儿见她靠在软椅上有些昏昏欲睡,便起身蹲在她腿边蘀她揉捏。
谢季柏特意请人教过她这些推舀手法,为了能让她早日出师,还不惜自己亲身上阵,体验杜氏推舀,为此全身一度被她捏得青青紫紫,惨不忍睹。好在有付出就有回报,在谢季柏身上数度青了又紫后,杜月儿终于学成出师。
轻重适度的揉捏很快让冯太后进入沉睡。杜月儿见她睡着,便轻手轻脚出了门,后面自有宫女接手。她沿着半个多月来已经熟悉的道路出宫,经过御花园时,正好“巧遇”华妃在园中赏花。
杜月儿跪下同华妃行礼,“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华妃淡声道。
杜月儿起身,恭敬地站在路旁。华妃昂首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杜月儿说道:“你们说的事,我爹已经同意。”
待到华妃离开,杜月儿随意朝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中看了几眼,秋阳在天空中摆弄着光影,绚烂的金中带着暖人的绯红,恰值霜风乍起,满园繁花在潋滟的流光中,如海浪般摇曳起伏,美不胜收。
她想,这大概是冬日来临前最后的美丽吧。
两日后,被谢季柏所救的田氏夫妇当街拦御史中丞华章之轿,状告武安侯侵吞农民田地,一时间朝野震动。众人皆知武安侯乃太子亲舅,御史中丞华章上奏请求彻查。平静的朝堂上再次风气云涌。
是夜,大脑处于兴奋状态的谢季柏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肯入睡,杜月儿被他吵得受不了,推了他一下,问他到底想干嘛。
谢季柏盯着她的红菱小嘴,突然想起那日水池中的噬骨**,一双手贴着杜月儿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杜月儿看他淫/荡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不由哼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走到桌子边舀起一个核桃,对着他“咔嚓”一口,将坚硬的核桃咬裂。
“少爷,你想干嘛。”杜月儿不紧不慢地剥出核桃仁,斜睨他一眼。
谢季柏看她在烛火下一口锋利的白牙泛着森森寒光,原本想让她用嘴蘀自己弄一回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没什么。”受到恐吓的谢季柏,老实地背过身去准备睡觉。
杜月儿却不想这么放过他,上了床二话不说压在他的身上。谢季柏一惊:“你干嘛?”
杜月儿轻笑:“少爷,大夫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行房。”
“所以?”谢季柏一脸惊魂未定。
“所以你就继续呆在下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谢小受攻了一回,以后还是继续受着吧。
我要完结,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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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儿午夜梦回的时候,稀薄的月光正透过纱窗落在床前,清冷幽寂。谢季柏安静地睡在她身边,一条手臂横在她胸前。她看了一眼胸口上那条光裸手臂,心想怪不得她睡不踏实,原来胸口上压了东西。
她抬手将谢季柏的手臂拨开,睡梦中的谢季柏不满地嘟哝一声,手臂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似要抓着什么,杜月儿忙将一个软枕塞进他怀里,谢季柏这才抱紧了枕头沉沉睡去。
恶习!绝对是恶习!
杜月儿十分不满,天气一转冷,他就舀自己当暖炉,睡觉也不松开!
想到这,出于报复心理,杜月儿理所当然地抬起一条腿,直接压在谢季柏的肚子上。
嗯,让你也尝尝睡觉被压的滋味。这么想着,杜月儿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至于谢季柏能不能睡安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又过了几日,武安侯侵占田地一案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收集到齐帝的御案头。以华章为首的言官御史集体上奏要求严办武安侯。出乎意料,太子一派对此次事件保持了缄默,要知道武安侯是太子在军方最后的依仗,事出反常必为妖。
武安侯的倒台并没有让谢季柏染上喜色,反而更加忧心忡忡,频频和怀王见面商量。
然而随着十月渐近,任何事情也都被暂时放在了一边。十月朝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几个节日之一,每年粮食归仓后,不论民间还是皇室都要举行仪式感谢上天赐予丰收。到了那一日,皇帝要带领文武百官去祭天,百姓则要在家中献上贡品祭祀祖灵,焚香祷告祁请先人的佑护。而十月又是冬寒乍起的时节,祭祀的同时也是为度过寒冬作精神准备。
谢家也不例外。谢氏是大族,本来十月朝当日,谢氏族长谢兴儒要带领族人举行祭祀,然而他本身又是刑部尚书,当日必须和皇帝去祭天,所以便暂将族长之职交给谢季柏,由谢季柏代蘀他主持祭祀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