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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求无恹/少爷啊,您慢点推(73)

外祖父说,人不能言而无信。

杜月儿简单安慰了含蕊几句,决定再出去找找。

上次尤二被谢季柏几句话吓跑,但应该还不至于真的就离开了此地。杜月儿这么想着,又在城中巡查了几圈,不知不觉走到海边。

此时刚退了潮,沙滩上有许多海星,牡蛎,小螃蟹,不少人拿着鱼篓在捡。杜月儿见了,也跑去捡,还特意和别人卖了一个桶用来装。

从冬季一直到来年清明,是牡蛎肉最肥美好吃的时候。那蚝肉肥晶晶的,不论是生食还是烹调,味道都十分鲜美。杜月儿捡了满满一大桶,决定晚上烤来吃。

若要烧烤,那自然要选择户外。

谢兴言一听说吃,居然比杜月儿还来劲,带着众人到一处可以看见海的开阔地带烧烤。这下可苦了谢季朝,他本就得了风寒,偏偏还被谢兴言硬拉到户外,冬天海风那个吹啊……于是在一众欢声笑语中,偶尔还夹杂了那么几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

暮色渐深,月亮静静地从海上升起,摇曳的浪花倒映着粼粼月光,朦胧又清晰。

牡蛎的壳里放了蒜蓉及各种调料,烤好以后,蒜香和着蚝肉的香味,还带着一丝炭火的香气,食用起来确实滋味甘醇鲜美。

谢兴言最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谢季柏看在他还算老实的份上,今晚特许他喝点酒。两杯酒下肚,谢兴言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自从这个侄儿来了以后,他过的日子光用“凄惨”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他喝高兴了,击节而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谢季朝恨他把自己拖出来吹风,哑着嗓子嗤道:“年纪一把,心思不老!”

“臭小子你说什么?”谢兴言当场炸毛。

“我说你年纪大!我说你老不正经!”谢季朝吹着冷风,喷嚏连连。这死老头子绝对是报复,明知道他风寒,还故意折磨他!

两个人吵着吵着,又扭打在一起,最后以谢季朝不敌告终。谢兴言大马金刀骑在他腰背上,得意洋洋:“臭小子我告诉你,别以为只有你会勾女人,你五叔我年轻时的女人比你多去了。”

杜月儿好奇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成亲呢?”

“我知道!因为他没女人要!”谢季朝马上举手回道。

“闭嘴!”谢兴言一巴掌将谢季朝整张脸拍在地上。他见杜月儿还睁着一双晶晶亮的眸子看着自己,老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不成亲,而是……我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

“废话,肯定是女人啦!”谢季朝再次复活,抬起头来插话道:“我就说他被女人甩了嘛!”

谢兴言再次愤而将他的脸压在地上。

“救命……”谢季朝面朝下,半死不活呐喊了一句,没人理他。

含蕊也被吸引了过来。小姑娘么,总是对浪漫的爱情故事比较感兴趣,连声追问那个女子是不是很漂亮,不然他也不会等那么多年。

火光下,谢兴言亮若星辰的双眸中带了怀念之色,语调竟是难得的温柔:“她确实是个极美的女子。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杜月儿和含蕊听了一脸神往。

谢季朝继续嘴贱:“拜托。他是个脸盲。就算女方丑得惊天动地,他也能把人想象成绝代妖姬!”

谢兴言气得再次将谢季朝狂扁一顿,最后才气呼呼道:“你当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以貌取人吗?老子看中的是心灵美!”

含蕊蹲在谢季朝身边,用树枝捅捅他,发现对方还有气,轻叹一声:“少爷,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真的很欠揍欸!”

谢兴言听了一脸赞同:“月儿你说的不错,这小子就是欠修理。”

“我是含蕊,不是月儿。”

谢兴言:“……”

夜已深,熄灭的篝火边零乱地丢了几个酒瓶。星斗满天,月晕昏黄。

谢兴言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由流光背着回知县府。那货还在迷迷糊糊说着醉话,杜月儿跟在后面,只依稀听得他念:“……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他独守着一座颓唐小城,漫漫十年走过,誓言终究成空。

尘满面,鬓如霜。怎堪流年。

杜月儿拉着谢季柏的手问道:“少爷,如果月儿走了,你会等我回来吗?”

谢季柏不屑回道:“你走得了吗?”

“我说如果啦!”

“没有如果。”

杜月儿跺脚,少爷真讨厌!

海风静静地吹拂了一夜,屋中紫檀寂灭。

当晨光斜射入窗纱时,杜月儿从床上起来,站在窗户边,看院中含蕊用小米喂麻雀,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在知县府上空响起:

“是谁!!!是谁偷偷剃了我的胡子!!!”

惊飞鸟雀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目的是:一路欢乐到底。

妹纸们看了若是觉得还好,就给个收藏,撒撒花吧。作者想爬季榜。 阅读该文章的读者通常还喜欢以下文章

心碎

“是谁!!!是谁偷偷剃了我的胡子!!!”

天才刚亮,不少人被这声凄厉的惨叫惊醒,纷纷穿上衣服跑出房门,却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院中,麦色的肌肤,身材高挑,剑眉星目,湛然有神。若不是认得他的声音,谁能想到,他就是那位疯疯癫癫的五叔谢兴言。

谢季珅张着嘴愣了半晌,才道:“原来五叔剃了胡子后长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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