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成了黏人精[快穿](34)
其实这种感觉,也还不错。
吃过饭后,尤听和白念昭还去严婳以前住的房间里看了看。
纵使人已经故去了多年,严家人依然让人定时打扫,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尤听以前没来过,更对这位生母毫无印象。
但许是终究母女连心,冥冥中有着天然的牵引力。
在看见严婳的照片时,她低眉沉默了许久。
“再过两日,是母亲的忌日。”
严婳的骨灰龛摆放在尤家,每到这日,大小姐都会在家里供奉一天。
于情于理,尤听自然也要回去。
白念昭犹豫地说:“我陪姐姐一起回去吧?”
“不用,”尤听轻笑,“我一个人就可以,第二天就回去。”
尤家那地方,她实在不愿意让白念昭再沾惹分毫。
她伸出一根葱白手指,轻轻在白念昭额头点了一下。
眉眼下弯,“乖乖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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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日这天,尤听拎着相应供奉需要的香烛纸钱,再次回到尤家。
时隔数日,尤家变得冷清不少。
尤父不知道去了哪里,尤傲风的房门紧闭,可能还没从被打击的阴影中走出来。
客厅里只坐着宋知秋一个人。
她身形单薄了不少,看见尤听,没再露出伪善的笑容,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双方都已撕破脸皮,自然没有再继续伪装的必要。
尤听同样视她为空气,拎着东西到了楼上——严婳的卧室。
宋知秋表面上说,“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实际上就是觉得和严婳共用一间房觉得膈应。
所以严婳的卧室一直都保留着,每年大小姐祭祀,也都在这里进行。
供奉完后,晚上会在房里歇上一夜,希望寄托这些残存的气息,在夜间的梦中,能够看见母亲的身影。
只可惜,一次也没有。
尤听烧完了烧纸,让佣人处理了烧纸灰,又在房间桌上的遗照前,点上买来的蜡烛。
一切做完后,她看着跳动的烛焰,低声说:“我也帮你报仇了。”
严婳的死,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祸。
年代久远,已经不可查证。
但总之,都跟尤父和宋知秋脱不了干系。
现在,她依靠严家来击溃了尤家。
尤父忙于处理公务焦头烂额,宋知秋和尤傲风这后来居上者,终究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此才算公平。
用湿巾仔细擦拭干净遗照相框上的灰尘后,尤听这才洗漱入睡。
也许是在天有灵,这一晚,她睡得极沉。
而她的梦里,头一次出现了严婳的身影。
女人的手温柔而眷念地抚过她的头顶,柔声唤着:“小听。”
和宋知秋矫揉造作的语气不一样,女人的声音透着天然的清婉。
涓涓细流一般,叫人听着就不自觉地静下了心。
“都长这么大了,”严婳的语气很是感叹。
她的手指落在尤听的脸颊边,微凉。
温柔的嗓音如梦如幻,像叹息,又像自言自语的呢喃:“这些年来,一定过得很幸苦吧。”
尤听眨了眨眼,心头撞起轻微的酸涩,抿着唇一言不发。
严婳弯起和她十分相似的眉眼,伸手抱住了尤听。
她在尤听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妈妈很爱你。”
“特别爱。”
“你是妈妈拼命才生下来的宝贝,所以,现在也不能这么早来见妈妈哦。”
隐约有冰凉的泪落到尤听脸上。
严婳忽然一把推开了她,提高声音:“小听,快睁开眼,醒过来!”
尤听想伸出手,眼前的女人却在一点点地消失。
悲伤而温柔的笑容,化为了光尘,随风而轻轻飞散。
最后落在她掌心的,唯有一滴剔透的泪珠。
尤听心尖一痛,霍然从梦中醒来,视线朦胧地睁开了眼。
灼热的温度传遍全身,猛然让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原本身处的房间,竟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入目所及,皆是疯狂扭曲的火蛇。
浓烟滚滚,火势随时都可能蔓延到床边。
尤听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身体却像被钉在床上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
就在她竭力尝试挣扎的时候,“砰!”一声重响,有人撞开了房门。
“姐姐!”清脆而慌急的喊声传进耳中。
是白念昭。
白念昭的目光迅速锁定在床上的人影,四周被火焰包围,她却无畏无惧地冲了过去。
也许是缺氧,尤听的视线模糊,意识跟着有些迷蒙。
她只能清晰地感受到,白念昭将她艰难地背在身上。
小孩身形瘦弱,平时胆小得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这会儿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拖着她艰难地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姐姐,”白念昭低低说,“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高温让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带着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在火海中前行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
不断有豆大的汗珠,从白念昭的额边滚落。
她咬着牙,全身的肌肉都在发酸,但始终没有放弃尤听的打算。
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怯懦。
但她遇到了尤听。
从来不会嫌弃她的尤听,教她自强自立的尤听,给予她新生希望的尤听。
是她……最最最喜欢的姐姐。
胆小鬼也可以为了值得的人,愿意付出一切。
包括生命。
白念昭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全靠着一口气在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