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128)
从零零碎碎的片段中,已经有人猜出了大概,为了节省精神力,萧明允打算等县令到了再讲。
天才蒙蒙亮,郝英就进了村,带着三十多号衙役——来抬银子。
能不来吗,信的末尾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不管,我就去找张楚君。”
张楚君是淮安府的知府,找知府干什么?告郑丰年私造官印还是告他不作为?那就不好说了。
不用带路,一群人围着的地方,就是县令应该出现的地方。
官府拿人什么时候需要通知?更何况郝英什么都知道了。
衙役根据郝英的指示,抢劫似的从郑丰年的家里搜出了账本、官印、还有赃款。
郑宝来:“大人!这是?”
郑宝来的嗓子有些哑,因为喊救人!快救人!喊得很卖力,也很真情实感。
只是,发现石头和乱箭没有用以后,郑宝来突然就摔倒了,不知道是摔得重了,还是太伤心了,他被郑丰收掺着才能勉强站稳。
他心疼他的儿子,可是他动不了了,他只能不停地流着眼泪,问老天爷究竟要怎样。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县令从郑丰年家搜出了赃款,郑宝来的腿脚一下就利索了。
科考要看品性,孝敬是很重要的一项,王文娟满脸写着鄙视,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不会让郑丰收去扶,起不来就躺着!让他装。
直言正色郝县令:“村长有什么要交代的,还是尽早吧。”
证据拿到了,抓了人走?那边直挺挺地跪着四个、看起来不太像人,破案了,如果僵尸愿意,那么白天也有机会看到它们。
信上写了昨夜的凶杀案,郝英有心理准备,但是情况超出了他的心理准备,再但是他必须镇定,他是来主持公道的。
冷静。
冷静。
冷静。
衙役就地取材,从郑丰年家搬了两张桌子,笔墨纸砚交给了吴仲平,郝英要现场断案了。
不断他也走不了,三家村五千多号人,都在看这场公开审判,为了衙门的公信度,他也得把这起凶杀案判得公正。
外出的案子一般是县令和师爷一起办,但是张文通在养伤,郝英只好把吴仲平拎了起来。
困得吴仲平一路上都在心里抱怨,一进三家村,吴仲平立刻清醒了,萧明允在三家村,他们不会碰到吧。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吴仲平只能硬着头皮上,衙役忙里忙外地搬银子,吴仲平在人群中找萧明允。
他在人群的最外围,怀里搂着、萧明允有儿子了?和他成亲的不是个男的么?
郝英:“吴大人,开始吧。”
吴仲平:“咳,开始吧。”
来办案,要严肃,可是萧明允在,他就是不自在,吴仲平侧过身子,侧面对着萧明允。
萧明允呢?才没有精力关注吴仲平,他正模仿着四个人的声音,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
没有夹杂个人的感情,从王叶子敲响郑丰年家的门开始。
条理清晰,逻辑合理,情节连贯,吴仲平负责记录口供,写得手都酸了。
事情过去还不久,院子里仔细闻,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清洗的水倒进了茅房,擦洗的帕子也扔在里面。
合格的衙役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他们捞出了那几块帕子。
扔进去的时间并不长,上面还能看出血色,柴房里的打斗痕迹,也都符合描述。
本以为过了早饭的时间,就有人到河边洗衣裳了,他们的脚印就会被掩盖,但是这么一闹,人们哪里还顾得上洗衣裳?
河边的痕迹明显得不行,哪几步是自己走的,哪几步是抬着人走的,深了几寸,划痕多长,分别属于谁,仵作很快就判断了出来。
验尸?不必了,不必了,“受害人”的陈述,施害人没有一句不同意。
犯罪事实确凿,“人证”物证俱全,情节十分严重,影响十分恶劣,不判绞刑都说不过去。
等朝廷执行绞刑,王叶子一家五口都烂完了,郝英一宣判,一家人就把郑丰祁、郑丰林、和魏思思,扔进了河里。
没有一个人敢救,他们的爹娘也不敢,人们就站在岸上看着,直到水里的动静消失,溺水没有办法大声呼救。
没把郑丰年扔进河里,是因为“王叶子们”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合法凭证。
王叶子的地契是假的,那他们的地契恐怕也是假的,被郑丰年坑过的人,哗啦跪了一群。
留下来陈述冤屈的,跑回去拿地契的,脚下的土地都震了震。
那场面不是七嘴八舌,是七十嘴、八十舌,郝英一个头好像二十个大,但大方向是清楚的。
趁此机会,把三家村的土地问题,好好地整顿一番,退休之前攒个大活,说不定可以涨点退休金。
从前,碍着三大家族的势力,郝英总是束手束脚的,可如今,他有神兵相助。
一直阴云密布的天空,在郝英宣布郑家几人的罪行后,独独在他的上方晴了一块。
晌午的阳光洒在郝英的身上,让他有一种被老天爷审视着的感觉。
再看看等到正义以后,就不吵不闹,乖乖地站在那儿的一家四口,他的神助攻们,郑、魏、萧三家看起来也怵。
郝英:“郑丰年,私造官印,私自进行田地买卖牟取暴利,私收田税一事,你可认?”
王文娟噗通一跪:“大人,这当中一定是有误会!丰年他、他向来、”
王文娟实在夸不出来,只能说郑丰年对村里的事情很上心。
王文娟:“他不可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