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133)
郑丰收好想抱一抱谢澄安啊,可是他有“前科”,还是别了。
“要是考不上,还能干什么呢?”谢澄安好像不是在说郑丰收,而是把自己当做郑丰收,很认真地在思考:
“开店铺,没有本钱,打工累就不说了,关键是不能带着你娘,要么就留在三家村,天天面对着那样一个爹,还得遭受别人的冷眼。”
谢澄安:“丰收,你还是考上吧。”
郑丰收:……
还是考上吧?好,他一定会努力的。
谢澄安:“诶,你哥没了,你爹对你没有什么表示吗?问你功课了吗?给你零花钱了吗?”
以前,郑宝来非常不重视郑丰收。
他哥刚走就琢磨这个,是否太过于功利和无情了?但是他们两个就是可以聊。
郑丰收:“昨天我刚回来,他就把我叫了过去,问了半天,我都参加过县试了、他问我开始学《孟子》了没?”
“无语死了,他是考上过秀才的人,不知道县试要考什么?”吐槽亲爹五百字。
郑丰收:“给了我一块碎银,不知道有多少,叫我在外面吃好点,我没要。”
谢澄安:“下次再给,你还是收着吧,你爹喜欢对他有用的人,他在尝试着弥补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要接受。”
“像终于得到父亲的宠爱的孩子那样,不要让他感觉到你不喜欢他,你的那些堂兄弟里面,不是有几个很对他的胃口吗?”
郑丰收仰天长叹了一声,说:“真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有皇位要继承呢。”
谢澄安:“嘘!”
这话可不能乱说。
谢澄安洗着衣裳,郑丰收打着水漂,看着远处三三两两的人。
以前来巡河,妇人们见到他,还会跟他打个招呼,现在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光是妇人,路上碰见下田干活的男人也一样,能把他们吃了似的,好没劲,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郑丰收:“诶?萧明允怎么还没来?”
按照往常,他和谢澄安说这么久的话,萧明允早就跟疯狗一样冲过来了。
谢澄安:“他在家写字。”
郑丰收:“写字?”
谢澄安:“他先写好,等我回去以后,再教我写。”给筑阳书局抄书的事,答应过曹润章不说出去。
郑丰收:……
他怎么没有想到,可以教谢澄安写字?可是写字啊,笔墨纸砚都是钱,他没有钱。
好吧,他承认,他只是想找一位贤妻良母,所以总是忽略谢澄安自己的打算。
他喜欢的不是谢澄安,而是他想象中的谢澄安,他把对伴侣的所有的期待,全都加注在了那个会发光的少年身上,从而忽略了他原本的模样。
郑·终于想明白了·丰收:“他对你好就行,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谢澄安:“嗯。”
今天这么认真?还没有发现他没回去吗?
谢澄安叹气,他可真难伺候,来找他,他嫌人家不好好抄书,不来找他,他心里空落落的。
这时,魏翠翠抱着一盆不太脏的衣裳,凑了过来。
魏翠翠:“澄安哥哥,那只鹰又来了。”
郑丰收:……
刚说了别欺负谢澄安。
魏翠翠:“我去给我爹送水,看见那么大一只鸟,在你家那边飞,咱们这儿没有那么大的鸟,看着像是之前的鹰。”
来到三家村不久,萧明允就昏迷了,紧接着就娶了谢澄安。
其实在他昏迷的三个月里,他收到过很多信,鹰送来的。
小破院里有两间一模一样的小破屋,但是每过两三天,就会有一只鹰,准确地落在萧明允的窗户上,腿上绑着信,那个时候还有传言说,鹰是朝廷派来监视他们的。
人总是很难辨别动物个体,可是次数一多,就能认出来那是同一只鹰了。
萧家的旧相识都在京城,从京城到三家村,寻常信件要一个月才能送到,加急件也要半个月。
三四天就能飞一来回,这鹰必是对方精心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信使,用来传递最紧急、最密切的信。
那个时候刚成亲,谢澄安跟萧父、萧母、和萧思谦,都不太熟,遇到问题,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好朋友郑丰收。
他不识字,便叫郑丰收帮他看,那些信上只有两个字:安否,每一次都是。
若是萧家的旧识,为什么不问萧母、不问萧父、不问萧思谦,单问萧明允安否?
不说京中的局势,也不说自己的处境,单想知道萧明允是否安好?
只有与萧明允情投意合、互定终身之人才会如此,急切,又克制。
他/她什么都不关心,对他/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想知道萧明允安否。
鹰靠什么识别方向?要么是萧明允养的,如今却在别人的手上,那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要么就是他们一起养的。
要么鹰是对方的,对方却有萧明允的贴身之物,那更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风口浪尖上还敢给萧明允送信,多深厚的情意啊,所以郑丰收坚定地认为萧明允在京城有个相好。
会写字,喂得起鹰,定是大家闺秀,和萧明允很般配的那种。
那只鹰总会在附近的林子里玩上一会儿,没有人唤它,它也不傻等,就往北飞了,但是过上三四天,就又带着信件飞回来了。
一直没有回信,对方可能以为萧明允死了吧,上次飞走以后,那只鹰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如今再次出现,难道是萧明允联系他/她了?
萧明允给京中的好友送过信,说是想和对方一起做生意,算算时间,也就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