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158)
每个人都可以说:虎是他哥哥、他弟弟、他二伯、他三舅,打死的,谁把虎皮带来,他就把赏银给了谁。
姓名都没有问,县志上就写:某年某月某日,一猎户,姓萧,携虎皮而归,得赏银一千两,百姓得已安居,就完了。
为了避免此类纠纷,外地来的猎户全都签了生死状,本地人反而遗漏了,没想到对老虎恨之入骨的本地人会出幺蛾子。
郝家三兄弟进山都四个多月了,早怎么没把老虎打死?可是人家告了,他就得按照流程查。
否则就会有人编排他,说他是从中得了利,才快刀斩乱麻。
谢澄安把门一开,说:“县令大人?”
他打算出去买点药的,萧明允的右手小臂被气浪所伤,虽然不严重,但是擦点药会好得更快一些。
县令假装不经意地往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陪着笑道:“二位英雄打虎辛苦了,那虎凶猛异常,不知二位,可有受伤啊?”
谢澄安:“有些小伤,不碍事,我出来,就是想去买点伤药的。”
县令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带血的纱布,和身负重伤的打虎英雄,可是再看,就有些不礼貌了。
县令掩饰性的笑了笑,说:“县衙就有,小兄弟随我去取吧。”
县令很快就找到了伤药,但是并没有立刻递给谢澄安。
县令:“二位英雄好定力啊,都被人告到了官府,还如此的气定神闲。”做好了善后工作?在打虎一事上,县令其实谁都不信。
谢澄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虎是我夫君打死的,虎皮是我扒的,我不生气,只是心寒。”
“至于我夫君,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很镇定,所以我也不慌,县令大人不必为难,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只有查明真相,才能还我们公道。”
县令:……
他被犯罪嫌疑人安慰了?等一下,他刚才说,他夫君?!
茫茫大山,从何查起?郝家兄弟首先提议,沿着下山的必经之路查,说着,他们便带头走在了最前面,似是想表明他们追究到底的决心吧。
可是上下山有两条路,没有哪一条是必经的,安吉村的百姓们全都知道,但是县里的人就不一定清楚了。
县令、师爷、文书、村长、还有几位熟悉山路的乡亲们、萧明允、谢澄安、和小黑球,跟着郝炉等人,很快就找到了郝铁三人栖身的山洞,这个山洞,他们之前来过。
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如果发生打斗,那么一定是在他们熟悉的地方。
山洞周围的脚印,早就被雨水冲掉了,可是仵作已经验出,山洞里面也没有他二人的脚印。
残余的各类生活用品,全都是安吉县出产,在这儿逗留过的,是本地人。
郝风箱:“脚印算不得数,万一他们故意穿了不合脚的鞋呢?”
仵作:“鞋小,脚趾憋塞,走路时,前脚掌会比平常用力,脚印前端就会很深,相反,若鞋大,用不上力,脚印前端就会很浅。”
“这里的每一个脚印,都是正常行走的脚印,所以鞋子是合脚的。”
郝家兄弟:……
乡亲一:“锅碗瓢盆,还得挺齐全。”在山里喝河水很正常,但是水桶不正常。
乡亲二:“这里距离山脚,也就半个钟的脚程,在这儿休息?是不是没有往深处走啊?”
不用县令和仵作多说什么,他们经常进山,却从来不会准备这些东西,像是要在山里长住似的。
衙役很快就发现了真正的案发地——萧明允和谢澄安歇脚的那个山洞。
当地的猎户非常多,所以他们会在箭上刻下一横、两竖、波浪、等简单的符号进行区分。
射杀郝家三兄弟的三羽箭,是赏金猎人的,射杀赏金猎人的双羽箭,是郝家三兄弟的,尸体没有挪动的痕迹,不是事后做的手脚。
山洞中的脚印非常杂乱(这些脚印是萧明允事后做的),远远不止三个人,初步判断,这里是赏金猎人的栖身之处,看起来,一切都与萧、谢二人无关。
至于被砍死的那几位,只能说,不知道他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个团体向来以利益为重。
县令:“你二人可见过他们?”
萧明允/谢澄安:“没有。”
县令:“你们从何处下的山?”
萧明允/谢澄安:“那边。”
虽然事先对过了口供,但是六个人各用各的脑子,又不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到,一来二去,郝家兄弟们漏洞百出,可是他们并不甘心。
说什么,赏金猎人和他们的兄弟两败俱伤,才叫萧明允得了便宜,你一言我一语,煞有介事,李有福看不下去了。
李有福:“我作证!老虎就是他们两个打死的,我进山的时候,就见过郝家兄弟,本来想跟他们打个招呼的,却听到他们在商议……”
此处省略郝家三兄弟的密谋。
李有福:“我虽然没有打着老虎,但是也怕了他们,下山的时候便避着他们,走的另一条路,就是在那条路上,遇见他二人的。”
“他在烤肉,”指萧明允,“他去采菌子,”指谢澄安,“我一时鬼迷心窍,偷了他们的虎皮。”此处省略偷虎皮的经过。
李有福:“他们不计前嫌,叫我进去避雨,还给我吃的,我腿上的伤,也是这位小郎君包扎的。”
郝家兄弟却说,李有福是受了他们的恩惠、拿了他们的钱,所以才帮他们做伪证,气得李有福,他把自己偷盗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萧明允:“有个成语叫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