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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210)

作者:微生恒绍 阅读记录

柳尧卿:“他们圆房了。”

小厮听不懂柳尧卿是在自说自话,他垂着眼睛,拱着手,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恭敬。

小厮:“老爷只是在陪夫人说话。”

柳尧卿点了点头,让小厮等着方绍开忙完,把醒酒汤热了以后再端进去,否则方绍开会直接喝凉的。

主人成亲,正门迎客,直到现在,还有许多宾客在喝酒,方老太太和方宅的管事,还有淮安府常在红白喜事上招呼的管事们,都还在为了这桩婚事忙活。

宾客全部走完以后才可以关门,或许要持续到明天早上,柳尧卿难得走了一回正门。

“说是去看灯会,这热闹都快散了,怎么还不回来?”

“别乱想了,小五不是跟着呢么。”

小五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说:“柳夫人回来了吗?”街上人多,他一个没注意,柳尧卿就不见了。

谢澄安:……

刚刚过去的就是柳夫人。

萧明允:“澄安!”

风太大了,大得谢澄安什么都听不见,他只顾着追,追掉了兜帽,也追乱了头发,冷空气大口大口地涌进胸腔,心窝都变得冰凉。

凛冽的北风不停地撞击着眼睛,痛得眼泪止不住地流,锦鲤灯中的烛光,亮起复被吹息,未死复又燃起。

元月行至十五,人间恰逢盛世,废弃的城楼已然废弃,风铃卖力的吟诵无人听,玲心翻飞的月色无人问。

柳尧卿未施粉黛,也没有盘发,他只用一根红绫系了个低低的马尾,系紧斗篷,戴好兜帽,流星似的,一团火红从城楼坠然而下。

距离一箭之地,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谢澄安知道站上去的人是谁,他被萧明允拉进了怀里,没有看到那一幕,可是他的锦鲤灯摔碎了,寒风一吹,把烛心也熄灭了。

未燃尽的玉烛不必再哭泣,不甘心的人止不住流眼泪,谢澄安不说话,也不出声,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把萧明允吓坏了。

盖着柳尧卿的斗篷,跟谢澄安的是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

萧明允连忙把他的斗篷解开,远远地扔了:“我们不要这个了,”萧明允说着,把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给谢澄安穿上。

萧明允的斗篷对谢澄安来说太大了,拖地的下摆和宽大的兜帽,严得一丝风都进不来,可以让谢澄安躲在里面痛痛快快地哭。

生于天地之物,唯有风,无色无形,像承载着来自远古的经文,不叫人轻易读懂。

随心赋予的含义永远不知是对是错,风铃叮铃、叮铃,就当是天地,在超度没有归宿的亡魂吧。

背上传来着踏实的力道,驱赶着脆弱,熟悉的体温隔绝了冬夜的寒冷。

全方位无死角的呵护让空气变得稀薄,谢澄安挣了挣,他眼角泛着红,语调带着些许埋怨:“我呼吸不了了。”

月光究竟是冰冷的,还是温柔的?有形有色,却同样难下定论。

他与萧明允算是两情相悦吗?可是方绍开也曾和柳尧卿两情相悦,人心果然易变啊,倘若有一天萧明允遇到真正喜欢的、啪叽,萧明允亲了谢澄安一下。

谢澄安推开萧明允,埋怨了他一句,还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自顾自地往回走。

他要好好学医,要好好学写字,他绝不依靠虚无缥缈的喜欢度日,这样一来,就算萧明允变心、啪叽,萧明允追上去,又亲了他。

谢澄安一把推开萧明允,凶了他一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

多告诉自己几遍,这天底下就没有不花心的男人,真正发生的时候就、萧明允追上去,又亲了他。

谢·凶巴巴·澄安两只眼睛全都冒着火:“你有完没完啊?!”

萧明允什么都没有说,他帮谢澄安把斗篷系好,又把帽子带好,然后俯下身子,深深地吻了他。

推也推不开,溜也溜不走,汹涌的爱意冲散了胡思乱想,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谢澄安挣了挣,说:“我呼吸不了了,”他依旧红着眼睛,皱着眉头,却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凶狠。

萧明允把谢澄安抱在怀里,抵着他的额角,说:“乖乖的,听到没?”剩下的,交给他。

谢澄安:……

谢澄安:“我走不动了。”

萧明允的斗篷能裹谢澄安两圈,他把谢澄安裹好,横抱着,还没回到书院,谢·毛毛虫·澄安就睡着了。

天冷,他们在来的时候,另外租了一辆马车,驴车是拉行李的,到达淮安府以后,马车早就拉了别人,返回了筑阳县。

回程坐书院的马车,苏保衡派了小厮跟着,好把马车赶回来。

消息传播得总是比想象中的要快,一路上都有人在议论柳尧卿的死。

“选这个日子肯定是故意的,叫他男人内疚一辈子,心机真够深的。”

“人家也不一定内疚吧,男人和男人不就是玩么,腻了就换呗。”

“人家夫人肯定膈应。”

“喜欢最没用了,不能传宗接代,到底不长久,玩可以,千万别动心。”

“姘头成了亲,不至于自杀吧,再找嘛,实在气不过,他也娶一个呗。”

“他就是伺候人的,没钱,没宅子,也没产业,要啥没啥,拿什么娶?”

“一个妾,跟签了死契的下人有什么区别?没有家主和主母的允许,他连门都不能出。”

“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以为能一直做女主人呢,现在梦碎了,就接受不了了。”

怎么才能避免谢澄安听到?逗一逗,亲一亲,加上欲迎还拒、故作矜持的拉扯,就在谢澄安以为他们要在马车上面圆房的时候,马车驶出了淮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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