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246)
萧明允:“县令不必为难,按律即可。”
衙门怎么判,不重要,凡是伤害他家人性命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但是魏新柳……
出于私心,他没有及时地除掉如意,让他对魏新柳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也是导致魏新柳执念加深的原因之一。
倘若他陷害的人是萧明允,那么萧明允就算了,但是他陷害的人是谢澄安。
他救谢澄安是他的事,魏新柳陷害,是另一回事,大夫没有权利,让受害者原谅施暴者,他算了不行,要看谢澄安,可是他的私心暂时还不能说。
利益和恩仇是一张盘根错节的网,很难从中单独地、完整地抽出属于自己的那条。
有人往里跳,有人往外逃,有人懵懵懂懂,不知何时被卷入其中。
自己的恩可能是别人的仇,自己的仇可能是别人的恩,环环相扣,无止无休,看谁先算了。
孙莹难逃一死了,却仍然不知疲倦地念叨着她的苦难,咒骂着她的仇人,引起了其他犯人的不满,魏新柳被关了几天,批评教育了一番,出狱以后自杀了。
他的哥哥们没有因此遭罪,反而收获了更多的温柔和体贴。
不知道他们的岳母和岳丈,是害怕把女婿逼得急了,女婿会杀了他们泄愤,还是明白了,过日子要相互理解和尊重,反而是他弟弟迟迟说不下媳妇。
萧明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还能看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
孙莹想让曹成惠不死不活,但是曹成惠嗜睡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一天十二个时辰,她能睡上十个时辰,这已经不是不死不活,是快要死了。
如果不是曹成惠极力阻拦,那么他们也可以像萧明允和谢澄安一样,一年四季,一日三餐,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张清是在曹成惠嗜睡开始,有的这个念头,他去降头师那里,求了同样的符,反正,魏多田和曹成惠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但是张清却发现,魏多田还是关心她的,他为此焦急,并且决心要找出陷害他母亲的人,所以张清收手了。
他把符纸和人偶全都烧了,谢澄安发烧的第二天,也就是魏多田去找萧明允的第二天,萧明允在搜查三家村的时候发现的。
魏多田去县里找顾大师的时候,张清只是把符纸从人偶里面拿了出来,暂停了巫术,那天,魏多田从县里回来的时候,还给张清买了他最爱吃的点心。
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张清最终选择了悬崖勒马,但是从律法上讲,他也是杀人未遂,萧明允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魏多田。
“我砍了你一刀,你被大夫救了,等于我没有砍你那一刀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可是他也把郑巧巧扔进过河里,算起来也是杀人未遂,也要坐牢,也要赎罪,可是郑巧巧的家人没有追究。
既然旁人能够放过他,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放过一个迷途知返的人呢?
什么人生导师,他也是在慢慢地摸索罢了,话说,魏多田和张清的事,跟他也没有关系。
三家村,离张清家不远的路上。
魏多田:“你怎么在这儿?”他拎着点心,带着魏文成,来找张清。
萧明允:“昨天晚上,我把顾大师送回去了,过来告诉你一声。”
魏多田:“顾大师的吃住、”
萧明允:“不必了。”
他不确定是谢澄安这边先有破绽,还是曹成惠那边先有动作,让顾大师住在自己家,为的是万无一失,算不上是帮魏多田。
小黑球昂首挺胸的,坐在屋檐上面眺望着远方,已经好几天了,它既不和吉祥玩,也不和萧明允说话,饭也不好好吃。
萧明允:“抽什么风?”
小黑球:“我发现人有很多种。”
萧明允:“啊?”
小黑球:“有的人可怜,有的人可恨,有的人不可怜也不可恨。”
“有的人可怜也可恨,有的人可怜大过可恨,有的人可恨大过可怜。”
萧明允:“所以?”
小黑球:“功德部门的同事们好辛苦啊,还是我这个差事好。”
萧明允无语。
腊月二十二,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夜色还是那样暗沉,那样凄冷,唯一不同的是,流经三家村的那条河里,飘着一只无字的灯。
它看上去特别的孤独,正是这份孤独,让它看上去还有一点勇敢。
涓涓而去的河水,从不为谁停留,微弱的灯芯,映着它不知身向何处去的彷徨。
小黑球:“你原谅他了?”
萧明允:“没有。”
小黑球:“那你还给他点灯。”
萧明允:“是。”
小黑球:“你希望他下辈子过得幸福?不应该是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吗?”
萧明允:“我想,过得幸福的人,大概率不会变成一个坏人。”
小黑球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往萧明允的头发里面藏了藏,那里比较暖和。
小金锁还是太小了,抵挡不住道行深的魑魅魍魉,萧明允叫工匠打了个大金镯子,镯子上面刻着一条锦鲤。
萧明允:“永远不能摘下来,洗脸不能,洗澡不能,洗衣裳更不能。”
谢澄安点了点头,他左看看,右看看,镯子上的小鱼儿可真好看。
谢澄安:“你给娘也买一个,你还有钱吗?没了我这儿有。”
怎么能用谢澄安的钱呢?这是给旁人添份子,讲究有来有往吗?萧明允苦笑了一声,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被偏爱的自觉。
萧明允:“给他们买了平安牌。”每个人都买了平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