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黄灯(85)
杨玉婷凶相毕露,握着拳头,想不到有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你真的长脑子了吗?你把他说得一无是处,还企图让我满意!?”
“那你是要我夸他吗?”
丛昕虚心求教,说得轻言细语,“这不奇怪吗?你害怕我看上他却又逼迫我认可他好。我要觉得他好不就想抢过来吗?那你究竟是想要我怎么做?”
杨玉婷极端无语。
几个男的却笑得打滚,包括张赫在内,都觉得女人吵架好玩。
“剪刀在哪?把他手脚解开,我们要走。”
杨玉婷不吵不闹,丛昕倒是觉得意外。毕竟自己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出口。可能早一刻清净,胜过一切,递眼色让人去帮忙松绑。
临走前,杨玉婷恢复了点气力,朝丛昕警告道:“希望你说话算话。你知道的,我手上有你的把柄。”
丛昕微笑道:“没关系,至少我没有软肋。”
“是吗?”杨玉婷嗤之以鼻,把张赫推到身后去,“他们叫我平妃,其实真正的贵妃是你,你才是杨玉环。”
没有人能听懂杨玉婷话里的深意,除了丛昕。
这一句话让丛昕脸上所有的神情瞬间消散,面如土色地望着她。
杨玉婷终于吵赢了,得胜地展颜大笑,“我错了,看来你还是知道羞耻的,尽管不多。”
杨玉婷清楚她和林杰的关系。这一刻,丛昕确信无比。如果不是忌惮于林杰,杨玉婷一定会大肆宣扬,不会遮遮掩掩。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早上,又是被香味叫醒的。
丛昕下楼,三个男人都在厨房。
谢镇西和裴永夕站在大理石桌台,直直望着平底锅,里面的鲑鱼块正在翻身裹酱汁。
林宣怀把酸奶从微波炉里取出来,分别倒入四只木碗中,将锡箔纸上变软变黄的香蕉,用勺舀进酸奶里,再洒上黄豆粉,最后淋上蜂蜜。
“小朋友,这叫什么?像琥珀一样,真漂亮。”
丛昕一边吃土司片一边问道。
林宣怀将碗端到她固定的宝座上放好,“就叫琥珀优格吧,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又乖巧询问她,“你要喝奶昔还是喝咸粥?”
丛昕往宝座上走,一面回道:“里面是有鸡肉咸蛋吗?那我喝粥。”
谢镇西和裴永夕在一旁此起彼伏地催道:“鱼要烧焦了。面可以下锅煮了吧,我臊子都已经吃两勺了。”
三人并不对付,但因为美食,可以维持短暂融洽。
多一个人多种口味,林宣怀可以发挥特长,多做食物,对他来说反而是件美差。
有裴永夕在,就有钱袋子在,食材丰富又不用挑价格,谢镇西看在钱的份上,也不发表驱赶意见。
裴永夕有专人伺候美食,专人陪打电动,玩累了还有专人陪着吵架,悠哉乐哉,只用花钱,他也觉得乐不思蜀。
只要相安无事,丛昕偶尔看他们小打小闹,日子也不至于太清净。否则她一个人窝在家,只想糟心事,早晚会抑郁。除了一点她看不惯——三人每晚都要追剧。
“昕,今天跟我们出门去卖盒饭吧。”
“我不去。”丛昕瞪他一眼。
林宣怀难得和谢镇西统一战线,撒娇说:“去嘛去嘛。你好久没出过门了,出去晒晒太阳也好。”
的确是闭门不出有段时间了,丛昕闷头吃粥,数了数日子。
“外面庭院也可以晒太阳,没必要出门。”裴永夕嚼完半根肉肠,说,“你就在家待着,我陪你看电影。”
谢镇西狠狠瞥他一眼,“她要再不出门找工作,只有把房子卖掉,我们三个通通要滚。”
裴永夕瞬间改口,“也是,是该出门见见空气。张赫现在这么火,你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墙头草。”丛昕在心里骂道。
猛然反应过来,朝他问:“你到底准备待多久?不是我不赶人,你就想一直住下去吧?”
裴永夕挂在嘴边的凉拌芝麻菠菜瞬间被吸进嘴里,嘿嘿傻笑,“我这么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住在这里,你不应该觉得每天如沐春风,心甜意恰,漫步云端吗?”
丛昕擦干净嘴巴,又擦干净手,“我跟你们出门。”
裴永夕盯着她走向客厅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扭头问,“她是不是太没有自控力,竟然会害怕跟我独处?长得帅就是容易惹麻烦。”
“他骂你长得丑。”林宣怀笑道。
裴永夕没反应明白,只见谢镇西嘟起嘴,比划着刀叉,对林宣怀发出警告:“小心点说话。”
裴永夕才哦一声,道:“我没有骂你,你确实没我们俩个长得好看,这是事实,不算骂人。”
谢镇西立马转移阵地,刀尖对着裴永夕,吓得裴永夕直往后躲。林宣怀却看热闹说:“你们俩先把厨房收拾干净,完了再找个地方干架吧。”
盒饭摊生意出奇得好,不到下午一点,一百份就销售一空。
“我刚才听客人说,这附近有个新楼盘交房,我们去找找生意,看能不能撞运气,接几笔设计单。”
“我不去。”丛昕果断拒绝道,仿佛事不关己。
谢镇西将二维码立牌放进袋子,走到车尾箱,“你欠债都还清了?”丛昕叉腰,“还欠三十万没还,怎么了?”
“不怎么,”他说,“就是奇怪,你难道不气吗?周围的人都是越来越富,只有你越来越穷,你一丁点儿都不着急吗?”
“我着急有用吗?”丛昕很烦,撤开视线,不想继续话题。
突然,只觉得手腕被一个粗壮的硬物圈住,侧脸一看,原来是谢镇西拽着她左臂,不由分说往外带,“小卷毛你自己收拾,我先带她去谈业务。”